封阳一边开车,一边瞄车顶前的后视镜。心道这趟来的可真值,看到了阎王爷撒娇,还和男人打情骂俏。
沧逸景拉开钟睿之的手,踢了一脚座椅:“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抠了,好好开车。”
封阳立马摆手,呃呃啊啊的表示自己没有看,又单手捂了捂耳朵,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就算听见了,也说不出去。
是说不出去,但他能比划。
沧逸景把他带来,就知道会这样,他不去掩藏,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的爱人叫钟睿之,是个男人。
他又笑了两声,转而对钟睿之又用上了极尽温柔的语调道:“听我说完。Whatever our souls are made of, his and mine are the same。”
呼啸山庄?
沧逸景道:“就在刚刚,我知道了,you and I are the same。”
“什么一样?”钟睿之问。
同样的灵魂?什么意思?
沧逸景挑眉浅笑:“你在吃醋。”
那晚的沧逸景在吃庄晓燕的醋,而钟睿之从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开始,就一直在吃飞醋。
沧逸景看他局促到眼尾都在跳,勉强收起了笑意:“不笑你了。”
“少胡说八道。”钟睿之道,“你不说清楚,就停车。”
沧逸景连忙道:“离深圳还远呢,停什么车。是有未婚妻…”
那更要停车了,钟睿之抽回手,要叫停车,被沧逸景揽着肩膀按回了座椅上:“胸针就是给未婚妻买的,已经送给他了。”
这句话让钟睿之更狂躁了,他一巴掌拍到了沧逸景的嘴上,眼睛都发红了:“你丫有毛病吧!”
沧逸景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双手揉着他的头发还在笑:“钟睿之,我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这毛病我都得带棺材里。”
钟睿之对准他的腿肚子就是一脚:“车里不好发挥,下车揍死你丫。”
沧逸景闷着他的头往自己胸口按:“这脚踢得好啊,如果奥运会有这个项目,您高低得去拿金牌。早前还对着我心窝子踢过一脚,等下车再接着踢?”
钟睿之其实没气,就是羞。
沧逸景也知道。
所以这么闹着,钟睿之突然发笑:“金牌?!你去给我打一块啊!松开!”
“冤家祖宗,什么牌儿都行。”沧逸景松开他的脑袋。
钟睿之才坐好,他便立即抱揽着靠进了钟睿之怀里。
“嘛呢?”钟睿之要推他。
沧逸景道:“三天没睡好觉了,你让我靠着睡会儿。”
钟睿之这回没再推他,让他抱着靠着。
大约靠了十几分钟,钟睿之才把目光从窗外重新投到沧逸景身上:“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等…到地方,我们俩单独说。”
沧逸景已经有睡意了:“我能猜到的话,不想听了。”
“你既然能猜到,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都说了断了,为什么还要来引诱我?
钟睿之道:“当初恢复高考,不是你叫我去考大学,结婚的吗?”
“考大学是真的,叫你结婚,是想听你说…不要…”他还是靠着的,声音有浓厚的睡意,然后他蹭了蹭,在钟睿之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他耳边道,“老婆好香啊。”
“还有,”他像曾经一样,把头埋进了他钟爱的颈窝里,“我那时候也说了,要是忘不了,还是喜欢,把天翻了,也得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钟睿之不想去高考,想着能拖一年是一年,把回城的日期往后延,让那段日子能长久些。
可当他真的回城了,也是下定决心要把‘只好那一段’的诺言践行的。
所以才逃避了两年。
可这个人真的又热乎乎躺在他怀里,跟他说情话的时候,钟睿之是怎么都舍不得推开的。
钟睿之没说话,沧逸景靠得久了,越来越困,他很想再多跟小少爷说说话,那是带着睡意嗯出的一句:“那…现在在学什么?”
钟睿之道:“计算机。”
“电脑编程?”他太困了。
钟睿之点头。
“深圳…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是电子技术。”沧逸景梦得远了些,“跟我说说,难不难?”
钟睿之道:“我原本是想学军械技术的…”
沧逸景笑着,那种似睡非睡的声音很软乎:“太牛了,造飞机大炮呢?”
钟睿之也笑了:“我想跟我小舅一样,去部队,不想学英语,所以退学了…第二年报了交大,结果看见了新专业,计算机,突然脑子一热,就填了。”
沧逸景对钟睿之学的东西并不了解,但他喜欢听他说。
于是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钟睿之摇摆着,他对自己说不行,却清醒着走去沧逸景的陷阱里。
“景哥,你睡吧。”钟睿之道。
“我听…听着呢。”
他犹豫着,终究是把手覆上了沧逸景的耳朵,用他教的,揉捏着他的耳垂:“睡吧,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沧逸景道:“别哄我啊,心肝儿。”
很快他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梦中似乎又回到了秦皇岛的老屋。
窗外落着雪,有两个雪人。
屋里,他抱着小少爷,窝在炕上睡觉。
手下钟睿之的皮肉,那么的滑嫩有弹性,让他爱不释手。
所以在到达目的地,两人被小哑巴叫醒时,睡姿是这样的。
钟睿之歪在枕头上,而沧逸景半边身子全压在了钟睿之身上,他太疲劳了甚至睡出了细鼾。
他的手,从衣角伸进了钟睿之的衣服里,覆盖在钟睿之的胸口上。
因他手臂而支起的衣料下,露着一截精瘦紧致,附着薄薄肌肉的腰腹。
那皮肤细白,和沧逸景偏深的肤色,反差感极强。
小哑巴咳了三声,钟睿之才渐渐转醒。
封阳也不避讳,整个身子转过来,一脸探究的看着拥抱着的两人。那目光从钟睿之的脸,看到了他胸口衣服里,沧逸景半睡半醒还不住揉捏的手。
在衣料底下一拱一拱的,就是在摸那儿…
小哑巴不懂,那么平,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好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