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云与那少年在南风馆上房里面面相觑时,也没想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这两年她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间,与人周旋已是驾轻就熟,但她不认为自己能够这么顺利的就让富商放手、老鸨放行。
而且,怎么就成了她一个月付给老鸨一百两将这少年包了下来?
她才刚上任啊,一文钱俸禄还没得到,就先花出了一百两!
顾云此刻有些晕乎乎的,她只承认自己的确想出手相助,而如今的局面少不了言杞和影老板推波助澜,简直是两位损友!
少年已不似方才那般激动,此刻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盯着顾云,倒让顾云有些不自在。
于是她轻咳一声,“坐。”
泽仙顺着她的话缓缓落座,看来也有些懵。
“这是你的房间吗?”
“不是。”他顿了顿,“但以后可能是了。”
顾云点点头,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静。
泽仙缓过些神来,抬头看向顾云。
她正四处打量这间屋子,眼睛干净清澈,神态坦荡磊落,与方才那恶心油腻的富商完全不同。
她完全不像是会流连烟花之地的人。
但,为了免于被男人作弄的命运,他只能先攀上她这根救命稻草了。
该死的南风馆,要早知道这种鬼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还要接男客,他当初死也不来这种地方!
顾云环视一周,屋内干净整洁,空气清新,没有放置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点什么可疑的香,心里放松了几分。
转过头来,她发现那少年也在看她。
他的眼睛真好看,睫羽纤长,眼型也偏长,眼角略微内勾,眼尾却是舒展的,一切都刚刚好。
二人对视一瞬,他率先别开目光,嘴唇嗫嚅,似是想说什么。
泽仙在心里暗恨,她的眼睛太干净了,那些话他完全说不出口!
顾云却以为他在怕,小小年纪流落到这种地方,想来也是身不由己,于是温声安慰。
“你不必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讨厌看别人仗势欺人、强人所难,这才出面解围。”
“但是我或许可保你一时无忧,却不能保你一世,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顾云说完就要走,却突然被泽仙拉住手臂,“您先别走!”
肢体瞬间被男人触碰,顾云下意识猛地甩开,“别碰我!”
泽仙反应不及,径直被甩在一旁,双手撑住才免于脸部着地。
顾云方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会儿瞧他惨状,也有些懵,随即连忙蹲下看他。
“没事吧?我不喜男人触碰,方才实属无意,你以后莫再如此。”
泽仙倒在地上,本就松散的衣领更是大大敞开,顾云再无意窥探也瞧见了内里的风光,原来他只是看起来单薄。
许是因为方才在堂内被人扇了一巴掌,此刻又被猛地掀翻在地,泽仙眉头微蹙,脸颊、眼睛都是红红的,看起来仿佛受了不可言说的欺凌。
察觉到思绪开始飘忽,顾云连忙别开了眼睛。
他很快起身跪好,“唐突了贵客,是我的不是。不过既然如此,您为何会来南风馆取乐?”
顾云瞧他没事,更加不欲多留,“若你让我留下就是想说这些,那我真的得走了。”
泽仙连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快速说道:“不!我,小人只是想告诉您,既然您已经包下了小人,那么您要小人做什么都可以!”
“小人身子干净,今日不过初次接客,您若不嫌弃可拿我床榻取乐,琴棋书画御射我也略通一二,您需要时可随时召我作陪。只盼您多来看我,别忘了我。”
榻上取乐,实在没有必要;琴棋书画,倒是不错。
顾云在心里盘算着,他要她经常来看他,应当是馆里的规定,而她既然花了钱,一点儿不用岂不浪费?
“行,你起来吧。我今日先走了,你准备好两张书桌、笔墨纸砚,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她得再消化消化她养了小倌这个事实。
“等等!”
少年重新站起身子,僵硬地收回自己下意识想抓她胳膊的手,连忙说道:
“还不知贵客您如何称呼?”
“我姓顾。”
泽仙见再怎么眼波流连也无法留住她,只好任她走了,“恭送顾娘子。”
待她走远,泽仙快速将门反锁,又去将床榻之上弄乱,而后快速解开自己的衣裳,伸手向下握住快速动作起来。
不一会儿,管事妈妈果然来探查情况。
此时,屋内混乱不堪,淫靡之气不散,泽仙仍靠着床头微喘,额角汗珠也未散,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方才二人有多激烈。
见到管事妈妈,泽仙随意地拢了拢外袍,慵懒地开口说道:“参见妈妈,泽仙此番已侍奉过女人了。”
有些断袖厌恶女人,也连带着厌恶与女人有染的男人,他们最爱挑选那些年纪尚小、未经人事的少年来取乐。泽仙这么说,她必然能听懂他的话外之意。
管事妈妈瞧着他干净雪白的胸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南风馆最隐蔽的屋子内却是一副真正云雨方歇的画面。
此处与楼下的喧闹完全隔绝,常年被一贵客包下,就连管事妈妈也不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屋内两道喘息声此起彼伏地交织着,地板上、床榻角全是散落的衣裳。
影老板的声音慵懒地响起,“你授意给顾云塞男人,就不怕你的周大将军回来发怒?”
“阿影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是我?”
“给那管事妈妈使眼色的,不是你身边的大监是谁?还有,这等地方的小倌,哪有一百两一月便能包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