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的黑木院门,在石嘉文轻轻敲响的第三下,便吱呀一声在石婵的眼前徐徐打开。
呃,真不知该说此处守门人耳朵灵,还是太势利眼?
这明显是只凭敲门的轻重缓急,就听出敲门人是谁后的看人下菜碟啊。
果然。
吱吱呀呀开启的门扉后,不再是一闪而逝连男女都分不清的人影儿,一张张明媚如春花般的笑颜,伴着声声热络请安迎面扑来。
“大公子有礼。”
“您怎么这会子过来,这大日头底下多晒得慌,可有口渴头晕?”
“公子来的真是巧,老夫人刚还念叨着您,这可不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祖孙连心嘛。”
或男或女,莺莺燕燕的围绕,让本就慢了一步跨进门的石婵,越发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且不提开口了,就是想绕过身前比她高大半个头,看起来瘦弱临近站在一起却也足够将她整个人挡住的石嘉文,此时都已很几乎不可能了。
不为其他,只因这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后,还有越聚越多的架势。
“怪不得要找我,哎……”
石婵的喃喃自语还不等说完,衣袖在石嘉文的遮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右轻轻一甩。
不过几息的功夫后。
“呀!——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啊!——”
“哪儿呢?!哪儿呢?!”
“我也看到了!白色皮毛红眼睛,好吓人啊!”
“这不会是成精……呸呸呸,我什么也没,没说,什么也没说!”
一瞬间,好似热锅滴入泼进一盆冷水,院门前的方寸之地鸡飞狗跳,吱哇乱叫。
不过,这些人哪怕闹腾的再大,声音却几乎都是憋在嗓子里眼里。
石婵被石嘉文护在身后,看似只是随大流匆忙躲闪,实则是不引人注意的贴着墙根绕过门前众人的“包围圈”。
待终于进入右侧少人又有纱幔遮阳的抄手连廊,石嘉文才往侧后挪开,与石婵保持一臂左右的距离。
“多谢,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同样的话,几乎被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石婵眉梢微扬,“怎么,这就算咱们两清了?”
石嘉文笑着摆手。
“岂敢岂敢,我怎么也要送佛送到西才不算忘恩负义吧。”
石婵被对方的态度弄得眉头一皱,但不等她再次开口,石嘉文已察觉并抢先开口解释道。
“我可不是揶揄讥讽,蝉丫头别多想啊。只不过是你这般年纪的姑娘,不说你这般被叔父捧在手心长大的,就是稍有些家地,就没见这些东西不怕的吧?更不用说敢在衣袖里放。就是见这些东西远远跑过,怕也要吓得尖叫乱跳。”
说着,仿佛意有所指般微侧过头,看向此刻还没平息的院门口。
石婵闻言心底忍不住嘀咕,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挤兑她了?
但在侧头也看了眼院门处后,再转回头时,她已忘了心中不爽和嘀咕,边摆手示意对方给自己继续带路,并先一步往前走着,边好奇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