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竟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
本打算带上青桔的父女俩,在吃完早饭后发现人又起了高热,不得不更改主意。
“你好好睡吧,一觉醒来我们也就回来了。没准儿晚上,咱们直接就能搬去住老宅呢。”
石婵边安慰,边用凉水帕子擦了擦青桔被烧的一张小脸都黑里透红,好在人比昨个精神头好多了。
“早去,早回啊。”
“嗯。”
笑着给青桔又掖了掖被,想了想到底将昨晚刚挂回脖颈间的长命锁又拿了下来,顺势塞在青桔的手里。
“这东西又凉又沉的,我带不惯,在家时也都收着的。你先替我拿着,还能帮你凉快些。对了,可千万收好哈。若真丢了,我娘至少要揭我三层皮!”
哄睡下青桔,石婵这才起身离开厢房。
又去寻昨日看顾过她的小药童青峰。送了几乎自个荷包里一半儿的糖瓜,将青桔托付给人家,才又匆匆去门口寻早已备好车马,等着出门的老爹。
“怎么,都妥当了?”
石老爹从车厢内起身,好笑的瞥过自家闺女忙的额头冒汗的模样。
石婵这一早上倒真是实打实的忙惨了,这会儿还有些晕头转向,根本没听出老爹的揶揄。
只边擦汗,边踌躇满志的一点头,全然误解了老爹的意思。
“嗯!你放心吧,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还真怕了不成?”
“呵呵,好。”
石海玉见状也不多说其他,只起身让出车厢,边一步利落跨到车辕上,边冲车下伸手。
“那咱这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往老宅走的一路上,车厢里的石婵边拾到着自己,边忍不住与老爹闲聊起来。
“爹,你往日学过功夫?我怎没见过你练功?还是说一直背着我练吗?有这本事怎也不教教我呢。”
想起今早听青峰说起,她才隐约想起心疼又窒息的瞬间,模糊记忆里老爹的飒爽英姿来。
边说,她边换了外衫。又披上出门时本打算备用,才随手带上的斗篷——虽不能与她昨儿出门穿的,那件猩红色的兔毛比。但好歹也算暖和,不丢她爹娘脸面。
而这宝蓝缎面的蝶舞斗篷,实在有些娇贵。
也是昨日她倒腾冰水给青桔冷敷,又急着出门去追老爹一时没顾不上擦干双手,今儿个手心手背都裂了好些细碎小口。
麻痒倒不算事,也好忍。可这些小口子实在不够平滑,只这一小会儿功夫,缎面上竟已被她勾起几处绒毛。好在并不明显,仅在边角处,不细看发现不了。
可这已是她慎之又慎,不敢乱碰下的结果了。若等一会儿去做客,再分心他事,一时没想起,那这斗篷便不知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想了又想,她到底咬牙从腰间荷包里,翻出那劲装男子扔给她的白瓷药膏瓶,匆匆涂抹上。
石婵忙着时,前头驾车的石海玉,听到女儿的傻话忍不住苦笑着摇头。百忙之中抽空动了动一边的肩膀。
“来,摸摸看。”
听到老爹这么接话时,她只当自个又要被忽悠。但有个说法,总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强。再说闲磕牙总好过想些乱七八糟,自己吓自己吧。
所以,依言来到车辕处坐定,边伸手戳了戳自个老爹晃动的那个肩膀。
原以为隔着厚棉袍还有毡披风,能摸出软噗噗的手感就算不错了。谁知这一戳,手指竟有种想戳进棉花却捅到石块儿的酸痛!
“嘶!”
“呜!”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痛呼,倒也很有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感觉。
石海玉努力控住痛到颤抖的胳膊和歪斜的身子,让马车不至行差踏错,这才转头无奈的冲女儿苦笑。
“你爹我穿得也没多厚,至于如此用力?”
石婵抱着酸涩麻痛的手指哼唧,闻言侧头瞪了老爹一眼。但很快又是一顿,几乎眨眼之间双眼就爆出精光,盯紧了自个亲爹。
“您这是真有武艺在身啊!快教,不对不对,眼下时机不对,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教我一招半式?”
面对亲闺女炙热到灼人的目光,石海玉的苦笑都差点儿维持不住。
“哎,你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