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绫姑娘。”
段夫人带着人来了,是特意来谢扶绫的。
望着段夫人身后几个丫鬟端着的东西,扶绫强忍笑意,故作矜持。
她问:“夫人怎的来了,可是二公子醒了?”
“还未。”
瞧见闻不予还在,段夫人冲着闻不予打了声招呼。
她拉着扶绫坐下,如同慈爱的长辈一般拍拍她的手。
摩挲着扶绫手上的茧子,段夫人说道:“今日之事全靠扶绫姑娘,这治病救人最是劳心费神,我特意带了些滋补之物过来。”
“那扶绫便多谢夫人了。”
扶绫作势要起身行礼,被段夫人给拒绝了。
“我这一儿一女幸得扶绫姑娘相救,怎能再受你的礼。”
“过几日我要去灵山寺还愿,届时再为扶绫姑娘供上一盏长明灯,以求姑娘能报了血海深仇,沧浪阁重回武林。”
“供灯就不必,若要供灯还是由我亲自来供最好,扶绫多谢夫人这番美意了。”
“既然如此,扶绫姑娘不如与我等同去。”段夫人热情相邀,说道:“恰逢灵山寺明日要为药师佛的佛像举办一场开光仪式,热闹得很。我记得姑娘自来了临江后还从未去过城外玩吧?”
扶绫想了想,确实如此。
况且,如今都要到二月了,天也开始回暖,确实是出去玩的好时候。
“义兄,你去不去?”
闻不予从扶绫的书架上翻了又翻,终于找出一本不是医书,又不是话本的书。
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他抬起头,道:“若那日无事……”
扶绫回过身,“敢问夫人,何时出发?”
“日子的话,要不就两日后?时辰的话约莫辰时。”
扶绫再次背过身,叫闻不予记得别迟到。
段夫人瞧着这场景,倒有些像是段景之和段悯之兄妹打闹的场景了。
秋横端着两碗粥来了,段夫人见状不再多留,随意嘱咐了两句参加法会的事宜就离开了。
段景之现下还没醒,粥就放在炉子上煨着。
二人闷声喝着粥,偶尔聊些有的没的,扶绫找了个借口将秋横支走。
秋横出了门,并未当即离开,在门口听了会房中的动静,随后才转身去了厢房做活。
“这个丫头倒是尽职尽责。”闻不予放下勺子,望着门口说道。
秋横这丫头确实不错,只可惜对扶绫而言造成了些许不便,虽不是大事,到底还是会有些烦的。
她点点头,将最后一口粥咽下肚。
“好歹是颗明棋,要是来个暗哨就有些麻烦了。”
屋外的雨声终于停了。
“今天怎么没看见段宗繁?”
扶绫擦了擦嘴,走到窗边推开一个小缝,湿润又寒凉的空气顺着缝隙钻进温暖的房间。
闻不予答:“段家镖局接了个大镖。”
“要押送两箱绫香锦去京城。”
绫香锦价格昂贵,寸缕寸金,满满两箱确实算得上大镖了。
“难道段宗繁要亲自带队送镖?”
前几天段悯之说过,段宗繁的新剑锻造好了。
闻不予拿着勺子在碗里不停转动,只余下一缕浅浅的热气飘在碗上。“嗯,明日出发。”
“那就是镖里不止有绫香锦。”
段家镖局开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镖没接过。就算绫香锦再贵重,也不至于要段宗繁亲自去。
“自然。”
京城?京城有什么人?或是物?
扶绫一只手撑着脑袋,眉心微蹙,另一只手的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闻不予这人碰见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就会吃得特别慢条斯理。她倒要看看这一碗粥,闻不予要花多久才会吃完。
扶绫问:“你在京城可有人脉?”
闻不予舀起一勺粥,闻言又放了下去,“你当我是谁?”
“你爷爷在京城总有熟人吧?难不成你这些年没想着化为己用?”
“我非王家嫡脉,认真计较起来连外室所出都不算,老头子防我如避寇仇,怎会叫我搭上他的人脉。”
扶绫脑袋往下滑,头枕在手臂上,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沿着碗边刮刮勺子底。她张大嘴巴,“啊~”
闻不予看着唇边的勺子,嫌弃地从扶绫手中将勺子拿过来。
扶绫说:“听说灵山寺的素斋味道不错。”
闻不予不理。
扶绫问:“去上香可要供奉?”
“你说呢?自然要求佛祖保佑我醉仙阁生意红火。”
“嘿嘿。”
“你的你自己准备。”
扶绫笑眯眯的脸瞬间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