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接踵而至,措手不及是常态,倒不如先入为主,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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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经是巳时,褚黎循着昨天的记忆,回到了史三摆摊的地方。
可蹲守约莫半个时辰,史三却不见踪影。
看来是今天的目标达成了。
褚黎心想着,眉宇下意识地拧紧,正摸不清头绪时,萨摩耶咧开嘴巴冲他哈气,随后抬起前脚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摊贩。
那摊贩身形单薄,骨瘦如柴,看样子应该有六七十岁。
褚黎小心翼翼地跟过去,又怕对方发现,目测好安全距离后,停顿在一家卖菜的老人家旁。
她目光落在老人家的菜上,边挑选边和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阿婆,那位算命先生你可认得不?”褚黎见人和善,顺势打探起了消息。
老人家点了点头,笑得极为高兴:“认识啊,小姑娘,你要找他呀?”
褚黎点了点头。
“那可不行哦!”老人家听到这话,喜悦的神色瞬间凝固,白色眉毛拧在一起,又说,“这人太危险咯,不要找他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爱信些歪理,人生在世,享一天快乐算一天嘛,干嘛给自己徒增烦恼。”
“阿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老人家沉重地叹了口气,被岁月洗礼的那张脸满是怅惘,她的目光看向先前史三摆摊的地方,缓缓说道:“老史那会儿为了养家糊口,给人算命,一开始还挺会排忧解难。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人开始无故作妖,明明是死物却说成活物,白的颠倒成黑的,搞得镇上的人都担心极了,甚至有些人还为此自尽。”
“……那您?”
“我和他妻子经常往来。”说到这儿,老人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银儿也是个苦命人哦……两人一开始还和和睦睦的,不知怎么地后来就起了争执。银儿告诉我,史三背地里干了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当时以为是史三又有了相好,劝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我想送点菜给银儿,发现她已经死了……”
褚黎心下一惊,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事情果然不似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听到这话,她依然觉得有些可怖。她又问:“为何不报官?”
“报了报了……他们说是自尽。”老人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自那之后,镇上接二连三出现了很多这样的事。特别是……像你这样带着灵宠闯荡的年轻人。”
“查出的结果都是自尽?”
老人家点头,又出声提醒:“是呀,永宁镇动荡不安,小姑娘还是快回去吧。”
褚黎没出声,她不赞同这个观点。
事情蹊跷,总要有人跳出来,将这个问题解决,还给永宁镇一个安宁。
她想着,余光又瞧见刚刚那位骨瘦如柴的摊贩,起了身,在顾客面前转一圈,背过去的手多了一包钱袋子。
褚黎蹙眉,又问:“那个人,阿婆你可认识?”
老人家循着褚黎目光瞧去,忽而嫌弃地说道:“他呀,陶荷,咱们这带臭名昭著的扒手了。我们呀都不爱和他打交道,他手不老实。”
“……哎哟,这外地里的娃娃太天真,又让陶扒手得手了。”
褚黎扯了扯嘴角,察觉到萨摩耶激动的样子,她没有犹豫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史三和陶荷认识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表兄弟。”老人家解答,又点评道,“一丘之貉,史三说哪儿他打哪儿,说白了,跟屁虫一个。”
说完,眼尖的褚黎,便察觉到陶荷已经开始对新来的灵宠召唤师下手了。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她仍旧听清楚了陶荷和新人说的话。
无非就是他觉得和人有眼缘,愿意给新人和他的灵宠算一卦,预测预测未来。这新人一看就年纪小,涉世未深,陶荷说了几句,他也没细想,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
嘶,头疼。
这明显就是骗局,为什么总有人会往坑里跳。
褚黎咋舌,下一秒,就见陶荷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这笑以褚黎的角度看来,无比惊悚又怖人。
怀中的萨摩耶扑棱着自己前腿,欲准备张嘴犬吠,褚黎投以警告,止住了一场灾难。
待萨摩耶安分,褚黎才用余眸继续打量。
“我算命的东西落在家中,你愿不愿意和我回趟家中?”
“可以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褚黎眉眼一凛。
机会来了。
盯着两人谈笑的样子,褚黎和老人家道过别,立刻跟了上去。
既然没有人整治这些恶俗交易,那她来!
至少,不能让更多像她这样的人,凋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