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搜!”
领头官兵一声令下,其余官兵霎时散开,如蝼蚁觅食般将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且慢!”许云冉心头一跳,手举圣旨怒斥道,“我乃圣上亲封钦差大臣,若无证据,我看谁敢!”
此话一出,曹观玉随即拔剑,带领护卫挡在周府门前。
那领头官兵似是没料到新任大理寺卿是个硬茬,他顿神须臾,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转头拍了个侍卫回去报信。
许云冉见局势不妙,高呼打破僵局道:“你若不信,大可随本官入宫,本官即便有罪,也不是你能说了算。”
说罢,她便命人上马驾车,一副欲要闯出包围的架势,领头官兵生怕她趁机逃跑不能交差,只好答应提议,紧随周府车马其后入宫。
说来巧妙,眼看抵达丹凤门,便见魏财带着宫中护卫急促外赶,见到许云冉一行人,纷纷上前围住周府车马以及身后跟随的官兵。
魏财心中有事,对先前李修然撞见赵婉竹和周文益之事存疑,可眼下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如今两人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财挡住领头官兵,怒声呵斥道:“赵家护卫何时有权入宫?难道奉命太师,有谋逆之心不成?”
若说这皇城里最忌讳的,便是“谋逆”二字。
领头官兵傻眼,哪料迟迟不见赵文会传来授意,只好眼睁睁看着魏财带走周府一行人。
“周大人,你当真清白?”
魏财低语,挥手示意其余侍卫跟随其后。
“周某自认两袖清风,性命为誓。”
魏财点头,若说周明川有野心他不否认,毕竟入朝为官、侍奉在皇城中人谁没有野心,可若说周明川贪污,他是有些不相信的,倘若他是贪污之人,断断不会叫郾城几十万百姓歌颂其正直清明。
“周大人,得罪了。”
周府车队停在紫宸殿前,魏财挥手命人检查车队,拱手将许云冉请进殿中。
“周卿,你可知罪?”
低沉悠长的嗓音回荡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她悄然抬眸瞄了眼远远堂上坐着的身着黄袍之人,停在大殿中央。
许云冉拱手行礼,面不改色道:“臣不知何错之有,请陛下明示?”
“贪污赈灾粮草。”李修然蓦然偏头朝站在堂下一侧的中年男人道,“太师,朕说的可有纰漏?”
赵文会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
说罢,他重新站回侧边,眯眼打量着垂首直立的许云冉。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每一刻都无比煎熬,殿内安静得可怕,可以清晰听到外边侍卫搬动木箱以及拆封木箱掀开木盖的声音。
“哐当哐当。”
侍卫抬着木箱依次踏入殿内,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木箱之上,许云冉倒吸口气,屏息紧盯掀开木箱的一只只粗腕。
白花花米粒之下,是暗黄色的泥沙。
“证据确凿,周卿有何辩解?”
赵文会得意洋洋双手交叉,仰头垂眼,故作严厉之色道:“枉费朝廷新人,陛下,此等奸佞之臣,必得严惩,以儆效尤!”
行车车夫等人随即被拖入殿中,许云冉还没来得及反驳,只听他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哭诉道:“是周大人指使,小的冤枉啊!请陛下明察!”
千防万防,竟疏忽朝廷所派车马队伍有赵文会安插之人的风险,她太轻敌了!
“车马队伍之人不过昨日送来府上,臣与其并不算熟识,既是想贪污赈灾粮草,何苦托付于其身,请陛下明察这信口雌黄的车夫等人,定要严刑拷打,将其背后之人揪出,还臣下一个清白。”
那几人一听“严刑拷打”这四字,顿慌神齐齐看向一旁的赵文会。
赵文会背后一凉,眼角瞥见李修然投来阴厉狠光,气急败坏指着那几人骂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陛下英明,自会替你们做主,还不快将实言一一坦白!”
几人慌乱跪地磕头,大喊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