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训斥的英莲用袖子捂着口鼻,其实她已经被呛的快喘不上气了,但她还是哑着嗓子回道:“阿公身子不好,非要来此,我怎能不跟来。”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她这番做派让老甯王心烦意乱。
昨天他那么厉声挑明放生池里的秘密,本以为会吓得那老和尚立刻交出密道。却没想到,那个老和尚居然把那殿门一开,手臂一挥,朝外面大喊:
“送客。”
老甯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脚下的地砖都快被他踢碎了,但碍于外面一帮人,他不得不缓缓走出殿阁。
一脚跨过门槛的他心里还是气不过,朝一众宝叶道:“我当年的全部身家不明不白折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放过安国寺吗?”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在殿外的人大惊失色,宝叶却上前一个佛礼,“我本以为老王爷修佛多年早已到了五蕴皆空,心无挂碍的的境地,没想到还是没有走出当年的执念。安国寺不欠王爷什么,王爷要讨要,悉听尊便。”
老甯王冷哼了一声,“我们走着瞧。”一回府,他气得一夜未眠,本想着用个什么办法撬开这老和尚的嘴,却在早上听到轰隆一声,那安国寺的佛窟居然带着密道的秘密塌了。
他气得在府里大骂:“好你个秃驴,做事真绝,居然不惜把上阳窟毁了。来人呀,给我备马,我要去安国寺。”
府里人自是知道安国寺出事的,他们哪里敢带老王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直到连英莲夫人也劝不住,他们这才出行。他们一路奔到安国寺,英莲本以为公公是念及灾民,才如此急迫。却发现他让车夫驾马直接冲到后院的放生池。
还好寺里乱得可以,他们无人阻拦的来到那原本的放生池边。
车一停,英莲急急的下车刚想唤下人去搀扶老甯王,却见老甯王已经冲下马车,趴在那原本的池边。
英莲惊呆了,公公是怎么下车的,是被抛下的吗?她还满心疑问,老甯王已经趴在地上拍打着地面了。
他不住哀嚎,“你们好呀,事情做的如此决绝,这是在逼我吗?”说完只见她那平日里无法站立的公公,撸起袖子,向她这边大步走来。
看着走得如此步履矫健的公公,英莲失声唤了声:“公公,你……。”
这一句终于把气头上的老甯王拉回现实,他立刻扶着英莲,显得马上要倒的样子道:“英莲,我这些日子总是梦到我又能走了,这不,总想试试,你看,还是不行。”
英莲嗯了一声,脸色复杂的扶起了他,仆人们立刻推来了老甯王平日里的椅子,把他搀扶上去。
看着又回归病态的老甯王,英莲的心突然有一丝被细针扎了一下的感觉,没想到他在她面前还也要装,他连她也提防,原来他谁也不信。
陪着虚伪的公公一路到了这里,此时宝叶主持陪着更为尊贵的静睿王。
“推我过去。”老甯王冰冷的发号施令道。
英莲本想劝阻,但她的心已被现实泼凉,泼硬。于是心一横把她的好公公推到了那群话中有话,句句带刺的人群之间。
那被静睿王冠名大周首富的宝叶,刚想争辩几句,却发现老甯王居然被一个女子推过来了。那本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老甯王道:“王爷,眼下寺里慌乱,恐无知小民冲撞了您,您还是回吧。”
老甯王一听,冷笑道:“宝叶主持讲得什么狂话,我刚来就要逐我走。好歹我这些年也给寺里献了不少银两的,怎么说敢就敢呢。”
静睿王品着这话,明白了老甯王的站位,他笑了笑,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他不喜欢,他也想看看这个朋友是如何对付这安国寺主持的。于是便收了口,蹲一个坐山观虎斗。
相比静睿王的夸张的污蔑,老甯王的话却是夹枪带棒的。这让宝叶叹了口气道:“我怎敢赶王爷,只是不知王爷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这番明知故问,让老甯王收细了眼眸,他自然不能道出昨晚密会的不快,只能笑着道:“我见安国寺遭了灾,怕有人趁乱行窃,让主持失了宝贝。主持你是不知,失了宝贝,可是会让人心疼不已的。”
他这话里有话在场除了宝叶明白,也只有释平猜了个大半。他见老甯王袖口的水渍,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所指。
他只是来讨要他的银甲吗?不,他要的是那条密道。想通一切的释平的脑袋仿若着上阳山一般,轰隆一声,塌了大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宝叶。
那一刻他开始相信静睿王的话,他的这个师叔的确不简单。富可敌国不敢说,拥兵数万不可信,但他的确藏了秘密。
应该是个天大的秘密,否则为什么他不惜炸了上阳窟,也要埋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