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死死盯着宜生沟壑纵横的脸,半张脸上全是疤痕,这样的人心中有恨也是正常,只可惜软硬不吃,性子古怪。
宜生不觉得死亡有多么可怕,用死亡作威胁,并没有什么意义。
夏宏盯着宜生的一举一动,吩咐道:“把他们都杀了。”
老头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全是破洞,没想到破家败业的恩怨,到头来是这么收场的。
那些人看到那刀走进侍卫,连连后退,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后面的路也被人拦着,所有人一脸惊恐地看着步步紧逼的银白刀刃。
“等等。”宜生突然开口。
夏宏慢悠悠抬手:“慢。”
宜生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你拿着我做借口杀人,我会自行了断。”
夏宏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宜生这张老脸,如看死人一般,冷笑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
夏宏脸上再无一丝笑意,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地靠着,双手搭在扶手上,慢条斯理道:“你们这些人真倔,怎么都说不通,非得把话说重了才管用,好在你们也是人,也是人生的,否则还得了。”
夏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语含不屑道:“你种人虽然麻烦,这个年纪,父母也没了,还没有孩子,出身背景也无从查起,不过只要这人活在世上,肯定能找到一些东西。”
“带上来。”
夏宏话音刚落,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子被压了上来,什么年纪的都有。
夏宏看着她,随意说道:“这是你丈夫现存的亲人,是他的表兄一家,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在这乱世之中还活着,多么不容易,怎么?他们,你也无所谓?”
宜生丝毫不被他威胁,不紧不慢道:“我说了,你若以我为借口,我会自行了断。”
夏宏眯起眼,果然,这些天赋者,一个比一个难搞。
“带上来。”
又有一家人被带了进来,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有老头儿急得站起来,大声质问夏宏:“你干什么?”
夏宏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看着宜生问道:“这些人,你也无所谓?”
宜生还未说话,老头儿慌乱道:“别,半脸儿,不是,宜生妹子,这都是我的儿子和孙子,你别这样,看在我当初收留你们的份上,行不行?”
宜生见他如此慌乱,困惑道:“你不是说,不认他们了吗?”
一落拓的男子连忙叫道:“爹。”
老头儿扭头恨恨道:“别叫我爹!”
那男子拉扯身旁的小孩,训斥道:“愣着干什么?快叫爷爷。”
小孩儿怯生生道:“爷爷......”
老头儿弯着腰,打着商量说道:“你救他们一命,咱们就算两清了。”
宜生目视前方,淡淡道:“不论谁死,我都会陪着。”
老头儿为难地看向夏宏。
夏宏抬了抬下巴,一把大刀架在他儿子的脖子上。
“爹、爹,我不想死啊爹。”他儿子眼睛瞪着脖子上的刀,恐惧地求救。
“你陪什么你陪?”老头儿也急了,苦心说道:“算我老头子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还不成吗?”
老头儿直接跪下,对着宜生不停地磕头。
宜生慢慢抬手,拔下头上的木簪,闭上眼,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的脖颈。
爆裂声响起,宜生手里的木簪焦黑碎裂,惯性下,紧握的拳头打向自己的脖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夏宏站起身指着她,气急败坏:“你这个疯婆子!”
随后又妥协地问道:“你到底怎样才肯说?”
宜生还是那句话:“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
夏宏越发不耐烦,厌恶道:“什么都没做?你跟我打什么哑谜!”
“想死是吗?好!”
王宫外,刑场,许多人被赶到这里,皆是男子,少说也有上千人。
夏宏站在刑台上,看着底下的人,对一旁的宜生说:“想死是吗?那就一起死,既然你不肯说,这些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些死了,你陪他们一起死,我又不是没有办法,还真以为没了你不行。”
夏宏见宜生没有反应,狠声说道:给我杀了。”
住手!”骄阳匆匆赶来,绕过人群走上刑台。
还不等骄阳说道,夏宏不紧不慢道:骄阳公主来的正好,劝劝她,何必造那么多杀孽。”
骄阳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一来就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是不是在做梦,极为不解地问他:“到底是谁在造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