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由于急切,他下意识用两只手撑住床边,想要起身,却在拉扯到伤口的一瞬间吃痛闷哼,肩背上的纱布顷刻间被血洇染一片,白清婉回头,却看不到他的背部。
沈宴脸色惨白,额前鼻尖已然被汗水浸湿,却还是执拗地望向她,轻声道:“陪陪我。”
白清婉心里一软,往回走了一步,但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还是狠下心来转过身,拧上门把手——
“不要走,我受伤了,我很痛,陪陪我可以吗?”他的声音急切中透着脆弱和一丝乞求。
白清婉的心里抽痛,放下手臂,回身看他。
只见沈宴撑在床边,红着眼圈看着她,见她回身,又说:“我可以让他来APS,我会帮他付违约金,我……我会处理好一切,只要你觉得开心,”他近乎小心翼翼看她,“行吗?”
“阿宴……”
“只要你别离开我,”他用力对她撑起一个易碎的笑容,“我还可以为你做得更多。”
“虽然……”他难以抑制哽咽了一瞬,却还是哑声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有些用的,所以……你别那么快丢掉我。”
“阿宴,别说了。”白清婉走过去,沈宴立刻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她抬起手拥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阿宴,你的伤,出了好多血!”这个角度,白清婉终于看清沈宴肩上的伤口,整片纱布已经被血濡湿了。
沈宴有些眷恋这个怀抱,闷声道:“没关系,应该是刚才拉到了。”
“我带你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吧。”白清婉放开他,打开灯,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不用了,”沈宴终于抬起头看她,眼圈的微红还没有完全消退,“家里不是有药箱吗,你帮我重新贴块纱布就好。”
白清婉蹙眉犹豫片刻,还是很快起身拿过药箱,打开盖子,而后坐在床边,小心揭开沈宴纱布上的胶带,又更加轻柔地一点一点打开覆盖着伤口的纱布,呈圆形分布的刺伤触目惊心,她取出棉签,停顿少顷——
“要重新消毒吗?你又流了好多血,直接换新纱布好像不太行,或者直接给你涂一些药?”
“你决定就好。”沈宴情绪低沉。
她想了想,还是用棉签沾取了酒精,“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儿。”
沈宴点头,她便把棉签轻轻放在他的伤口上,沈宴身体微颤,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他在医院时一样,他一贯是隐忍的。
消过毒,白清婉又取出医院带回来的伤药用纱布先敷了一层,才又贴上厚纱布,用医用胶带仔细贴好。
她开始贴的时候,沈宴就侧过头看她,随着她的动作,却又渐渐出神。
等她拉过他的手,开始细细检查小臂和手背上的小伤口,他才回过神,见她极小心地用棉签一个一个消毒,又涂药,眼里流露出心疼。
沈宴盯着她的眼睛,擦完药,白清婉和他的目光相对了。
“怎么了?”她问。
“没事,”他又看她,还是道,“我是想,你或许还是有一些心疼我的吧。”
她低笑:“你刚刚不是还说我都是装出来的吗?”
沈宴扯了扯嘴角:“我今晚……惹你厌烦了吧?”
白清婉点头,看着他黯下去的目光,又很快摇摇头,自然地轻抚他的脸颊,“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更多一些。”
很快就有星芒点亮了他眼里的寂夜。
她收起药箱,站起身,沈宴的目光追随着她。
“我去放药箱,你睡吧。”
然而他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她。
“我不走,你受伤了,我会陪着你。”
等到了这一句,沈宴才终于上床躺下。
放好药箱,她走回来给他盖好被子,低头看他的嘴唇,伸手摸了摸,“这里也破了。”
闻言,沈宴也抬手用手背轻触她刚摸过的位置,“嗯,不痛。”
两人同时想到方才的激烈,都不由脸色一红。
“我下次轻一点。”白清婉垂眸羞赧,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因为这一抹羞色变得娇艳欲滴。
沈宴喉结滚动:“下次?”
“嗯,我把你咬得太重了。”
“我不在意。”
“但你今天做得真的很过分,我很生气。”白清婉凝着他,眼波如水,“所以……我要惩罚你。”
沈宴声音暗哑:“怎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