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除的人,只剩三个了,如果患离能登上那个位置,坐稳那个位置,她就能替外祖父申冤,还阿娘一个清白的家身。
大虎看似随意点的菜,却都是符合他们胃口的。
温禹和含着泪吃完了那碟花生酥,其余的,一个也没动。
付淮盈瞥了他一眼,现在想起之前的那些变扭和厌恶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林晏安见她出神,给她夹了块鸭肉。
付淮盈回首,看见他眼里的担心,笑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晏安也跟着笑,“我是想,过些日子,又要入冬了,成衣坊那给你制了些衣裳,过几日给你送到府上。”
“送哪去?”
大虎将肉咽下去,“对啊,姑娘还没有宅子呢,被那老巫婆烧……”
她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屋内还多了个人,随即轻咳两声,“我是说,等陛下赐了宅子再送也不迟。”
付淮盈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这两日我们便先住你那吧。”
大虎更奇怪了,“啊?我那?侯府吗?”
林晏安肉眼可见眼睛一亮,双眼期待的盯着她,“可以啊!”
温禹和只觉得自己完全融不进去,他垂眸,盯着碗中的花生酥,心下寒凉,从前,他无法插到淮盈姐姐和哥哥之中,现下,又来了个林晏安,而他,和淮盈姐姐渐行渐远,无法融入,却也无法自拔。
无论在哪,他都是多余的那个。
付淮盈推开林晏安越凑越近的脸,看着大虎,“我先前买了两个宅子,一个给你,一个我的,在东郊那边,虽说离皇城有些远,但,到底风景好,等往后……我们也能常去。”
她有自己的考量,虽说患离如今待她,似如亲姐,但,总有一日,他会成为合格的帝王,那时,他不会再在她怀里哭,不会再一遍遍的问他是不是不够好。
到时候,如果患离成了多疑的帝王,她的存在威胁到他的帝位,那她会带着晏安和大虎离开,在东郊的两座宅子里,换一个身份,烧了宅子,再离开京城。
温禹和咽下最后一口花生酥,站起身,“晏安,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
林晏安点头,“好。”
温禹和推开门,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回了头,付淮盈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
“淮盈姐姐,对不起。”
这一声,他不确定是他对淮盈姐姐说的,还是他替姑母说的。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有些仓惶的背影,没敢再回头。
付淮盈回首,不太在意。
吃完饭,付淮盈看了看天色,还不晚,“晏安,你送大虎回去,我有事。”
林晏安摇头,“我可以先送你过去,然后送大虎去东郊,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办好了吧?”
付淮盈拗不过他,只能点头。
“行,那先去梨园。”
梨园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付淮盈抬步进去,走过一段小路,发现里头的花开得更艳了。
流霜面对着她,执棋思虑,他对面还坐着一个,正襟危坐,背对着付淮盈,离得不近,但她,一眼便认出来了。
她迈步上前,“阿兄,流霜。”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初言猛的回头,手中的黑子也下意识的放了下去。
“你输了,执棋者,心要静。”
流霜头也没抬,落下一子,结束了这一局。
付淮盈在两人身侧坐下来。
温初言给她倒了杯茶,“你怎么来了?你们认识?”
付淮盈皮笑肉不笑,“自然,认识很久了,熟识。”
流霜笑起来,“付执笔说笑了,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配和您是熟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认识?”
温初言听不懂他们的这些绕着弯子的话,只安静的收拾棋局。
“不敢。”
付淮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和你绕弯子了,那晚,我宅子里的火,是寰王授意的。”
流霜抬起眼皮看她,“你竟然也会说这样直白的话?和林小侯爷在一起久了竟然也不爱绕弯子了。”
“说正事。”
流霜轻嗤,“所以,你那晚入宫,是去哭诉的?我说呢,怎么你一进宫,付大人又是革职又是挨板子的。”
付淮盈看着手里的茶,“换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