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不明所以,问:“二师兄,怎么了?”
红莲岛这次总共来了百余人,队伍排了好长一条。前头一喊找人,弟子们纷纷让开,露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空隙。
李榆定睛看去,在看清前面那个娉娉婷婷的人影后,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来干什么?
那人若有所觉,循着李榆的视线看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兴奋地叫了一声:“三哥!”
“怎么回家了也不通知弟弟?若不是我来找江表哥,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他一边走向李榆一边嗔怪,就像是一个贴心弟弟埋怨不归家的哥哥。
没错,那人正是李榆同父异母的弟弟——李珏。
听到李珏口中“江表哥”,李榆才恍惚想起江和玉和江望舒的关系,他没有看江和玉的表情。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表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江望舒和李家父子不可能会在江家为他说好话。
李榆面无表情地想,我可没有骗过他,是江和玉不问的。
“你来做什么?”
李榆退后一步,避开李珏伸过来拉他的手。
“三哥,你好久没回家了,山上整改了许多,怕你觉得陌生,我特地来送你回去!”
李珏对他的冷淡不以为然,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只是低头时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冷意。
李珏之前和众人表明过自己的身份,如今听他口口声声叫李榆三哥,红莲岛的弟子觉得惊讶。
李榆在岛上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只与江和玉陆襄严泗还有一个卫东隅走得近些,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是一个有天赋的散修。
严泗不知何时走到了李榆的身边,用手肘杵了杵他,低声调侃道:“兄弟,你深藏不露啊。”
李榆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对李珏道:“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与你们李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自己和李家的恩怨情仇,因而语气虽然冷淡了些,
只是李珏并不想就此罢休,还把李铮和江望舒搬了出来:“三哥,你与父亲和母亲多年未见,他们常常提起你......”
李珏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另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珏儿,休要与他多说。”
声音之大,引得大家纷纷朝他看去。
那男子李榆也认识,正是李榆名义上的二哥——李程宣。
如果说李巍然对李榆是无视和冷漠,李珏是笑里藏刀的温柔,那李程宣就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李程宣从记事起就知道是李榆害的江望舒,害得他差点失去弟弟和母亲,所以他要报复回去。从小时候的设计捉弄,到长大后的孤立和陷害。
说实话,对比前两者在暗地里使坏,李榆对李程宣的陷害手段反而接受度高一些。
当然,对李榆来说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也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行事方式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
李珏叫了一声:“二哥。”
李程宣“嗯”了一声,快步挤开李榆,挡在李珏身前:“小心些,你还没被欺负够吗?”
虽然是在责怪李珏,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他分明是说李榆在欺负人,那态度仿佛李榆是什么洪水猛兽。
李榆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正欲出言反击,不料有人先他一步。
严泗学着李程宣的动作,一把把李榆护在身后,语气不善:“这位仁兄,你什么意思?是你的好弟弟一直在纠缠我们师弟,如今倒打一耙,你以为你弟弟是什么狗屎么,人人都想踩一脚?”
陆襄也站在他身前,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说错了,我见了狗屎可不会踩。”
两人一唱一和,把李程宣气得有话说不出:“你......”
气死他了,还从未有人敢拿他的宝贝弟弟与狗屎想比,穷山恶水的红莲岛出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二师兄在一旁看够了戏,才姗姗来迟地出言圆场,和颜悦色地看向李珏:“这位......李珏师弟,我们红莲岛远来是客,想必以你们紫武山的教养,是做不出把客人挡在路上的事情的对吗?”
说到最后,他声音一沉,随之而来的是化神期的威压,“莫非是欺我红莲岛无人?”
此言一出,红莲岛众弟子脸色一肃,齐齐立在王二师兄的身边,把他和李榆围在中间,呈现出护卫的姿态。
李珏修为低微,在化神期的镇压下脸色发白,还是李程宣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倒下去。
李程宣脸色也并不好,对方修为比他高,还人多势众,他只能认栽了。
说来也怪李珏,他特意挑人少地方,力求在红莲岛众弟子面前给李榆树立一个“迫害幼弟”的形象,最好把他赶出红莲岛。
谁知红莲岛都是一些蛮不讲理的莽夫,让他算计落了空。
平心而论,李珏的长相偏柔弱,眼尾微微下垂,就这样静静站着都会让人心生怜惜。
如果换一个门派的人来演这一出,估计就成功了,因为他漏算了一点,红莲岛与紫武山可是世仇啊。
他们脑子有包才会帮着世仇声讨自己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