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陆哥,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大我一级,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那时社团招新,百团大战,他穿着蟑螂玩偶服,满场子乱窜,逢人就发神经。”
陶涛特意强调了一下,“是真的发神经。”
“发神经细胞的图,背面就是手工艺社的宣转海报。”
“据说那个蟑螂玩偶服都是他自己做的。”
季年眸光一亮,嘴角微抿,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陆云澈发神经的画面了。
【就是不知道他那件衣服还在吗?】
陶涛单手支着下巴,望向季年,眼里流露出些许怀念。
“后来我才知道陆哥是手工社社长,我嘛,踏踏实实地当了一年社员,马上就要竞选社团干事了。”
“恰好那段时间我被一傻逼男的骚扰了,他还造我谣,散播了一些照片。那个时候的我也傻,害怕见人,连着几天都没去上课,也就没去参加社团干事选举。”
“陆哥帮我报了警,把那傻逼的照片和罪行挂在校园墙,置顶了一星期。”陶涛顿了顿,“等我有勇气再次面对大家时,我身边的人也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但最后我还是当上了干事,顺利熬走了陆哥,当上了下一任社长!”
说到这里,陶涛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语气颇为激动。
季年失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肩上突然搭上一个脑袋,还蹭了下,“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季年学着陆云澈轻松的语气,胡诌道:“说你帅呢!”
陆云澈笑着说:“承让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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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季年的陶瓶都没能捏起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照着团子的样子做了个歪歪扭扭的三花小猫盘子。
陆云澈的陶瓶倒是做得很完美,陶壁质地均匀,上色也好看,陶腹上还粘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不难想到烧好后的样子,季年嘛……有一点嫉妒。
“好看吧?”
许是看出季年眼底的羡慕,陆云澈专门把自己做的瓶子放到季年的眼前晃来晃去,惹得季年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好看,好看死了!”
陆云澈将自己的陶瓶和季年的小猫盘放在一起,远远看着就像是正在扑蝶的小猫,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陆云澈拉着季年出去了,朝陶涛笑了笑着:“今天多谢你了,小涛。”
“拜拜!”
今天陶涛吃够了狗粮,连头也没抬:“一周后你们记得来拿陶瓷。”
一场秋雨一场凉。
这几天断断续续地下雨,推门就是迎面而来的寒意。
季年不由打了个冷颤。
身旁的陆云澈立即将自己的风衣披在他身上,就好像是借着这个动作彻底地圈住他,也不等季年反应,就半揽着他进了车。
仅仅是一会的功夫,陆云澈身上就被淋湿了几块,黑色的毛衣尽职尽责地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而季年身上披着的风衣也被打湿,季年只好将它脱下放在手中。
暖气袭来,气氛逐渐升温,季年却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无声做了个吞咽。
车灯亮起,姜黄色的光轻飘飘地落在陆云澈脸上,后视镜中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却看不清出他眼底的情绪。
忽然,陆云澈抬眸,任浅金色的光照进眼中,顺着后视镜向季年探去。
不知为何,季年先一步退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陆云澈凑近,慢慢地贴上他的脸,季年甚至能感受到陆云澈鼻息扑在脸颊上带来的炽热燥意。
心里叫得厉害。
季年闭上了眼。
随着安全带“咔哒”一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季年睁眼,陆云澈却近在咫尺,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
【滚!】
这时,陆云澈的唇却贴近了季年的唇,灼热地气息一点点地侵入,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温柔。
窗外风摇树晃,卷落一地桂花。
良久,两人才分开。
陆云澈唇角带笑,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季年倒还有些不自在,目光移向窗外。
下着雨,天阴沉沉的,路灯开得比平时早很多,小巷变得影影绰绰。
黑色的轿车沉默地驶过斑驳的光影。
季年思绪却不在这里,他第一次,想要了解:
【陆云澈的过去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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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季年忘记带钥匙了。江稚鱼跟着单位同事出去聚餐,现在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外面还下着雨,季年只好先去陆云澈家里待一会。
这是季年第二次来到陆云澈家。
虽然都在一个小区,但季年碰见他的次数很少,除了之前生病那次,从来没来过他家。
令人意外的是,陆云澈家装修竟然非常简洁,妥妥的性冷淡风,和他本人非常不像。
“你好?”
沙发上的女人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你是?”
?
走错了吗?
季年退了一步,看了眼庭院里正要把车开进车库的陆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