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很善于观察啊。”常屿青嘿嘿一笑,遍又将人继续往楼上催,“你先上去吧,等中午的时候在去找他。”
反正就相隔几个小时,姜釉白没再追问他眼底的闪烁,大步朝楼上走去。
待见她的身影远离,常屿青这才松了口气,快步朝楼下飞奔。
半个小时之后,群聊出了明确说明,凡事接下来参与搬书的同学可获得一份社会实践。男女不限,但旧书比较重,量力而行。
看见通知的姜釉白,这才彻底放了心,心无旁骛整理起书架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釉白几乎都维持在图书馆到宿舍的两点一线生活。
阳台上那件外套,经历了阴晴不定的洗洗晒晒,终于在一周后还到常屿青身上。
“原来你的洗衣液是薰衣草味的啊。”常屿青闻了一下,将外套塞进包里。
姜釉白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忙提议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才还给你,作为补偿,明晚请你吃宵夜。”
常屿青当然乐得自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那你可别嫌我吃的多啊,我的饭量你是知道的。”
“放心,管够。”
常屿青得了准话,愈发喜上眉梢,但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一嘴她今晚的安排。
“我原先做家教那家小孩旅行回来了,今晚她妈妈喊我过去商量一下暑假的补习计划。”
“这样啊。”他似想起什么似地,又问道:“我看你的兼职一直没断过,你是不是有点……”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未问出口的“缺钱”二字咽了下去。
虽然有些唐突,但好像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起,她不是在努力学习,就是拼命兼职,再加上她上次住院时,也没有一位亲属出现,不免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因为住院,而变得手头更加不宽裕。
姜釉白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大大方方说了出来:“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缺钱吧。”
常屿青脸一热,小声找补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因为上次住院没跟家人说,手头有点紧。正好于栀把钱还我了,有点闲钱,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就直接拿去用。放心,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姜釉白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说缺钱吧,她确实也缺,日常开销和资料购买每一样都需要钱,但那个女人在去世前也给她留下一笔不小的存款。
她就是不做兼职,其实也完全够用,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动那笔钱。
尤其是一想到那钱的来路……
姜釉白吸了口气,将才涌上心头的记忆压了下去。
她刚想回常屿青一声不用,见他立即改了之前的小心,环抱着胳膊,吊儿郎当说道:“我就象征性随口一说,真借钱我还得好好思考思考呢。”
尽管这段时间他在她面前总会展示一种异常的开朗与热情,甚至有时还多少让人感觉有一点不着调,但姜釉白还是能够察觉出来,他此刻一定是故意说出这些,以此来捍卫着她不说出口的权利。
心头一暖,难得配合调侃道:“好啊,那你就先借我百八十万吧。”
常屿青一听这话就知道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放宽了心,脚步一停:“你看看我现在能不能值百八十万。”
姜釉白见他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认真摇了摇头。
“外在条件差点意思。”
常屿青刻意一耷拉脸,有点沮丧道:“你这也太实话实说了吧。”
姜釉白噗嗤一笑,继续朝前走去,故意不再看他。
“如果换成粉色,应该还不错。”那样的他,似乎更符合原本的耀眼。
常屿青反应过来她这是提醒他的T恤颜色,眼睛一亮,蹿到她身前。
“你喜欢粉色?”
“不喜欢。”
“那你……”
“但感觉你很适合,或许不止粉色,其他亮色应该也还不错。”
“其实我小时候彩色衣服还挺多的。”
“那是什么促使你一直穿着黑色。”
“穿着穿着就习惯了。但姜釉白,你听过那句话吗?”
“嗯?”
她在脑海用力搜罗一遍,一切跟黑色有关的事,然后猛地抬起头来。
“常屿青,你不会是想说你当年是效仿名家,想为世界守孝吧。”
常屿青没有着急回答,双手无辜一摊。
但姜釉白从他的反应中早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看吧,我就说我们是最默契的人吧。”他又强调了一遍。
姜釉白这次并没有反驳,反而会心一笑。
她从未想过,多年前一个懵懂的少女将一句摘抄奉为圭皋的幼稚行为,会在多年后,与另一位少年的青春,完整重合。
她看向他。
他同时看向她。
双目相汇。
确实挺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