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釉白迅速反应过来:“你刚刚是装的?”
她有些恼羞成怒站起身,大步朝排挡外走去。
常屿青立即追了出去:“其实也不算是装的,在某一刻失落是真的。”
他想了想又认真补充道:“但我发誓只有某一刻,啊不,其实某一刻也不够准确,应该要比某一刻的时间间隙还要再短一些……”
姜釉白冷哼一声,心中的一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但还是刻意板着张脸:“如果发誓可以检测真伪的,那雷公电母大概就要累死。”
“因为要不停劈人?”常屿青在后试探问道。
“是念念叨叨不停,耳朵都快长毛了,掏都掏累了。”
常屿青听出她的一语双关,默默追到她身旁,然后趁她不备,就将一手环套在她腕间。
姜釉白盯着那卡通图案,只觉有些熟悉。尤其艾草香气随着她手腕的高抬,在空中扩散,闯入她的鼻尖,她有些后知后觉这应该是某种驱蚊产品。
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她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谁知刚刚还在念叨的常屿青,此刻却一句话没有,甚至开始比划起来。
姜釉白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但顺着他,总归是要让他得逞的,所以她难得兴致高涨地跑在前。
“不说拉倒,我还不不想听呢。”
九点过后,夜市中的居民也多了起来,她快速越过人群,奔至马路。只可惜红灯阻拦了她的前路,她被迫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依旧人来人往,烟火和喧闹混在一体,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她说他能念叨就生气?
可明明是他先故意装失落骗她的啊,她差点就要因为愧疚跟他道歉了。
似有一团棉絮堵在胸口,姜釉白有些郁闷转过身来。
生气就生气,有本事以后就绕着远走呗。
她一把将搭了一晚上的外套,愤愤塞进书包里,直至见那团黑影挤成一块圆球,她这才将拉链拉上。
信号灯骤变,她重新背好书包向前走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就在她身后响起。
一步,两步,三步……
很快与她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生气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姜釉白脚步一顿,那抹熟悉的身影上前倾了半步,又退了回来。
待见信号灯闪烁,他又拉着她胳膊,快步朝校门口跑去。
姜釉白回过神,抽回自己的胳膊。
正想让他抓紧时间回家,眼前就多了一道粉影。
那是一个装点成圣诞树状的草莓蛋糕,一层一层罗列起来,浅浅的糖霜挂在表面,看起来像是下了一层薄薄的雪。
很难不让喜欢草莓的人,多看两眼。
“我都来负荆请罪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常屿青的语气简直软得不像话,听在耳朵里像极了一阵喃喃低哄。
可姜釉白依旧没有去接那个小蛋糕。
“我没生气。”她平静道。
“但我想跟你道歉,也想给你,谢谢你今晚陪我吃饭。”
“我吃不下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今晚吃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蛋糕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他这么一说,她不由又看了眼蛋糕,虽然制作难度不大,但就这么两三分钟的时间肯定是不够制作与取货的,那也就是说,至少在她和他的短暂分别之前,他应该就已经订好了蛋糕。
或许更早。
“不要有心理负担,就是单纯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就想着买个小蛋糕弥补一下我的愧疚之情,你就收下吧。”
路灯下的那张俊容更显真挚,真挚到她差一点就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但她清楚,她不该接。
如果有些事情有一次的话,那一定会有下一次。
一次一次缠绵不清,羁绊只会越来越深。
到时候就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事了。
常屿青似乎也能看穿她的片刻犹豫,软着嗓子,继续说道:“还有,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草莓过敏。”
“真假?”
“当然是真的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过敏源,上次出院的时候应该是又新查了一遍。”他边说边真要翻出病历。
可她为什么要查看他的过敏源啊。
姜釉白慌忙制止:“我信。”
听她语气松动,常屿青直接乘胜追击:“你看你要是不收的话,这么漂亮的蛋糕可就浪费了,店家姐姐做的那么好看,你应该不舍得她因为在垃圾桶翻到自己的宝贝杰作,而痛哭流涕吧。”
“常屿青,你这是纯纯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