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个好这个好！”

“好好好吃饭吃饭！”

九爷的小跟班们似乎也都饿了，一听先吃饭，连忙拿起碗筷就开始饿狼扑食。

迟岫白夹了一片菜叶放进碗里吃，他不喜欢吃蔬菜，但下城区显然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现在饿着，什么喜欢吃不喜欢吃的，没吃的时候什么都吃。

迟岫白吃着，这才想起来旁边的裴矜，裴矜应该从小就是极好的条件，应该没有吃过这些吧……

迟岫白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碗筷，看着裴矜迟迟没落下的筷子，凑到裴矜耳边跟他说悄悄话，“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买点宵夜。”

可以买宵夜，所以，不要再强求自己吃这些了，这些不应该是裴矜吃的……

裴矜听出了迟岫白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你小时候都是吃这些长大的吗？”

他夹了菜送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菜，但只觉得入口微苦。

迟岫白这么嗜甜的人，怪不得不喜欢吃蔬菜……

裴矜凑到迟岫白耳边学者他刚才的样子跟他说悄悄话，“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迟岫白耳尖的红被裴矜收入眼底，他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果然看到迟岫白夹菜的速度变慢了，主要也是这菜难吃。

“九爷，说说苏预的事吧。”时隐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水壶给每个人都倒上了水。

九爷也放下了筷子，猛灌了一口啤酒，“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查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裴矜示意，缓缓开口，“我们确实是有事才开始查苏预的事，不然苏预都去世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没必要再查，您说是不是？”

九爷抬眼看了一眼他们，又拿出一根烟来抽，烟雾缭绕，他缓缓吐出一口浊烟，“矿山坍塌，压死了。”

迟岫白：“……”

就这？

“这我们知道。”他们来这么远，可不是为了来听这几个字的，“有没有其他的？”

“你应该认识段寒吧。”九爷那被烟雾熏染的浑浊的眼盯着迟岫白，“他说是你的学生。”

“是，是我的学生。”

迟岫白抿了抿唇，他的学生，现在却在帝国监狱，罪名还是泄露帝国机密，现在连31区的地头蛇都知道他。

九爷笑了笑，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迟岫白，“说起来，苏预的死，你也有间接的原因。”

迟岫白眸子颤了颤，两年前他才认识段寒不久，而且压根就不认识什么苏预。

“这话怎么说？”裴矜拍了拍迟岫白的手，让他先不要担心，至少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当初，段寒找到苏预，说科研所现在需要的材料在那座矿山上有，说科研所愿出高价买，苏预去了也确实拿到了科研所所需要的材料，但……”九爷顿了顿，狠抽了一口烟，“他说他的老师说这些根本不够，还想需要更多。”

迟岫白没有印象自己说出过这种话，有一段时间他确实交给段寒去弄部分科研材料，后来他弄来了，也够做实验用了，他将东西拿给秦教授之后就没有再给过段寒什么任务了。

“科研所出价确实高，能够他给苏弈的学费，他没日没夜的干，那天31区下了很大的雨，差不多算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雨。”

“这矿山好多年了，本就不稳固，他说——”

那天的雨很大，大到像是要把这些年都没下下来的雨在这次全都倾倒而下似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看看，科研所最近就要用到这些材料了，总不能因为材料不够耽误科研进度吧。”

那人撑着伞调侃他：“你就是看给你的钱多吧。”

苏预笑笑，头上顶着一块遮雨的塑料袋，没理会那人的调笑，继续往矿山上走。

这时候雨下的还不大，还有些人跟苏预一样在矿山上找能量晶源，苏预垂着头，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要找的一种在矿山中变异形成的新型材料，他用带着脏污的手在一堆乱石中去翻找那一点点的希望。

“快跑！塌了！”

前面有人在喊着什么，苏预没有听清，但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人都在往山下跑。

“快跑！前面塌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跟着人群一块往下跑，但塌陷的速度远比想象的要快。

刚开始只是塌陷了一小个地方，后来就蔓延到整个矿山开始坍塌。

无人幸免。

整座矿山都快变成了平地。

九爷的那根烟燃到了底，九爷又在桌子上摁灭的烟头，一张不怎么干净泛着油腻的桌子上突兀的露出两个黑色的烟头印。

“当时苏预尸体找到的时候第一个通知的是我，我去认领了苏预的尸体，虽说我跟他关系不怎么样，但他还欠着我的钱，苏弈还在学校。”

“苏弈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放进了裹尸袋，”九爷叹了口气，跟他凶神恶煞的形象有些不符，“苏弈恨他，但苏预借钱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上学吗。”

“小白眼狼。”

九爷只是抽烟，见他没了后话，迟岫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苏弈就退了学，赚钱还债啊。”九爷捏着一根筷子敲了敲碗，“也就是小隐说有人想知道关于苏预的事，我才说的，不然我为什么又要说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晦气！”

时隐十分赶眼色的给九爷空了的杯子倒上酒，“九爷，那您知不知道苏预其他的事？”

九爷抬眼瞥了一眼规规矩矩倒酒的时隐，“其他事？我天天有这么闲吗，苏预一个连31区都没出去过的人，还能有什么事？”

时隐瞬间噤了声，迟岫白也觉得他应该不知道其他的事了，毕竟九爷只是31区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