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和席嫒得了休息跑去坐游轮出海玩,那天是一个拍卖会,楚以期看着是一副书法,坐直了仔细看。
“想买那个啊?”
“嗯。”
席嫒话里带笑:“为什么?” 楚以期嗔了席嫒一眼。
这种人就是很讨厌啊,明明知道为什么还非要问问问。
“你不管。”楚以期收回视线,淡淡地应。
席嫒也不问,只是说:“那你要不换一件吧,真送字画老爷子得觉得你看不上他了。”
也许是席嫒平日里说白话说多了,也或许是席嫒的语气过于轻佻,分不出真假,反正楚以期是不信的。
“为什么?”楚以期问完,还觉得不够,又添上一句,“你不准胡说八道。”
“这个真没有。”
席嫒凑近楚以期,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呢喃:“他呀,是喜欢书画,但是……但他自己可以嫌弃自己的字八百遍,但你要说半个字都得跟你急。”
“胡说。”楚以期不是很习惯在这些公开场合有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所以略微侧了侧,说,“爷爷……字那么好看的。”
席嫒注意到楚以期的称呼,自己乐了会儿,说:“打个比方啦。他就是挺好玩的呀,反正信我的,送字画那他得觉得你在内涵他字不好。”
楚以期仔仔细细地盯着席嫒,犹豫许久,还是决定相信席嫒。
“那……再说吧。”
“那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
于是最后她们在回来之后去定制了一串沉香手串,又一道去庙里请主持开了光。
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老爷子生日,楚以期送了出去,而后者也挺开心的。
可能是梦到的一切都过分地完美了,,不像是真实,于是楚以期让自己清醒过来,避免过度摄入后的戒断反应。
下一次再梦一点好了。
她坐起来,将将一点。笔记本电量耗尽,楚以期还是先看见了几条消息。
来自她父母。
一时有些烦闷,于是楚以期索性站起来,去厨房摸一瓶微醺。
又是青提茉莉味的。
刚刚转头,就发现席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还靠在几步外的墙上,要笑不笑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酒。
最后席嫒把视线又落回楚以期脸上,却是问她:“怎么还没睡?”
楚以期沉默对望,没有开口,也不能讲自己是因为一场梦。
——有席嫒的梦境过分美好,于是睁眼一看满天满地满世界乱飞的鸡毛,郁闷得要死,睡什么觉啊。
于是楚以期反问:“才忙完吗?”
“还差一点。”席嫒饶过楚以期,也拿了一瓶微醺。转而去旁边揭开了盖子,拿出来一瓶热过的牛奶,递给楚以期。
席嫒说:“都回来了,少跟娜蒂娅几个一样,睡不着就抿酒。”
楚以期总觉得席嫒意有所指,但又没有乱猜测,只好干巴巴的接过来,然后干巴巴地说:“谢谢。你少怪人家娜蒂娅,谁是什么样自己有数啊。”
席嫒一哂,把楚以期那里的酒放好,说:“那我一定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了。”
“对了,你怎么……”
怎么和牛奶和解了?
“刚刚下来放西瓜的碗,看见你灯没有关。”席嫒坦然,一手放好盛了热水的碗,一手开了易拉环。
楚以期感觉到热量传递,方才看到消息的一阵恶寒也被放逐。
“谢谢。”
这个人总是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挂在心上,但总是会提前准备好很多东西。
所有的从容自若,都是早有准备。
“早点睡吧,晚安。”
席嫒转身,很轻地落下这么一句话。
楚以期又拿了一颗圣女果,是席嫒带回来的。
“晚安。”隔了好几步,楚以期回她。
“晚安晚安。”
一夜好梦。
像是席嫒的晚安真的有什么魔力一样,想是一句咒语。
或者说是祝福。
楚以期抱着牛奶,靠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视线像是聚焦在那盏壁灯上边,又像是散开的。
散开去,看向了好久以前。
或许是今天下午关于烧烤辣不辣的争端吧,所以她突然想起来,以往和席嫒出去吃饭,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互动。
席嫒等服务员退出去之后,才摘了口罩,扇着闻了闻,是酸菜麻辣鱼。
然后她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楚以期面前的番茄清汤。
楚以期警惕地看着她,很小心很谨慎地把小锅往自己面前又移了一点。
“这样吧,楚老师,等我一下。”
“嗯哼。”楚以期舀起来一勺汤,吹了吹,于是四散的白气蒙在眼前,连今天装饰性的眼镜也变得看不真切。
席嫒把手机搁在一边,伸出手,取下来楚以期的眼镜,于是楚以期终于看见了背后的人。
席嫒笑盈盈地看着她,说:“借我戴戴吧?”
“不可以呢。”
席嫒又把散了雾的眼镜推回去,然后说:“那么楚以期小姐,来碰个杯——碰个勺?”
“行吧,你快点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