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尝一口。”
“……”
沈苍言呆了一秒,浑身发毛,害怕地搓了搓手臂,蹙眉疑惑地问:“你明明那么强大,随时都能吸我的血,为什么把这个作为条件?”
“NoNo……”
敏雅慢步走向雨中的蔷薇园,管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矜矜业业地为女主人撑伞。
沈苍言有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向前追了两步,大声问:“为什么?”
敏雅正在用心采摘蔷薇,冷冷说:“血族没经过人类的允许不可以擅自吸血。”
“吸了会怎样?”
“会遭到诅咒。”
“什么诅咒?”
“天雷。”
“……”
沈苍言又惊又怕,心想为什么之前许影嘉偷偷吸了他那么久的血,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敏雅猜到他的想法,把刚采的蔷薇送给他,微笑解释:“你是影的命定爱人,这世界上只有他吸你的血,不需要你同意。”
沈苍言接过花,心不在焉说了声“谢谢”,一顿,愣道:“命定爱人是什么?免费血包吗。”
敏雅打了个哈欠,双手抱怀,向后懒懒的靠在管家的胸膛,语气像只傲娇的布偶:“说了你也不懂,你到底同不同意让我吸血?”
沈苍言摇摇头:“算了……”
下一秒,他哑了声,瞳孔骤缩,颤颤地看向那道凛冽的凶光。
蔷薇花软乎乎地砸在地上,伴随着砖块灰尘纷纷扬扬掉落。
敏雅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近70厘米的长刀,英姿飒爽地插进了他脖子旁的墙壁,煞白的脸上笑容邪气:“你要不同意的话,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苍言欲哭无泪,咬牙切齿:“你要吸多少血?”
“一点点,猫咪。”
“咬脖子吗?”
“嗯哼。”
“疼吗?”
“在梦里,一点也不疼。”
“帮我恢复记忆还算数吗?”
“布鲁赫家族从不违背诺言。”
“……”
敏雅见他默认,兴奋地拖着他进屋:“来吧,早就想尝尝你了。”
敏雅的异能是操控梦境,就像她说的,在梦里吸血,一点都不疼。沈苍言不知道被吸走多少血,但估计有800毫升以上,头晕目眩,恶心欲呕,最后在梦里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脖子上缠了条绷带,手背正在输液,艰难地睁眼,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对上一双天蓝色的眸子。
“许影嘉……”
“嗯。”
许影嘉把灯打开,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看向他:“你差点死了。”
沈苍言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眸光晃动,一笑:“富贵险中求……”
“什么富贵?”许影嘉以为他烧糊涂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沈苍言握住那只冰凉的手,贴在灼热的脑门,嗓音非常疲惫,哑到不像话:“我都想起来了,你带我去西伯利亚大教堂治脸,我们一起躺在地下墓穴,我戴着魔戒,失手伤了你,然后被驱魔人抓走,关在笼子里晒了很久的太阳……”
许影嘉看他说话都费劲儿的样子,冷冷打断:“你太傻了。这些回忆不值得你用血换。”
沈苍言叹气说:“我知道啊,但那女魔头强买强卖,我不同意她就要杀了我。不过……”想到什么,他从床上支楞起来,动作太大而引发伤口疼痛,“嘶”了一声扶住肩膀:“这次她为什么要救我?”
许影嘉提醒:“你安分点。”同时稳住晃动的输液管:“敏雅认为你是她的朋友。”
“可她之前毁我脸做什么?”
“为了得到魔刀。”
“……”
吸血鬼内务已经不能透露更多了,沈苍言无语,心想这不把我当日本人整,脑袋向前靠,晕乎乎地贴在许影嘉冰库般的胸膛,盯着那优美的下颌线:“你是怎么逃跑的?”
许影嘉这会儿任由生病发烫的朋友靠着自己,回想起那个神经兮兮的面具男,选择避而不谈。
“那你后来找我了吗?”
“找了。”
“我嘎了你是不是没血喝了?”
“嗯。”
“……”
沈苍言还想趁机再问点什么,就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管家在门外说:“先生,主人吩咐说等您醒了要给您送食物。”
许影嘉起身去开门。
他缩回被子里,心跳紊乱,或许这升高的体温不仅来源于发烧,也来源于某种荷尔蒙的骗局。
原来之前在出租屋床底发现的那口棺材,里面放着一尊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属人偶。
这次总不能用吸血解释吧。
难道吸血鬼暗恋他?
哎,看这事儿闹得。
不过这么多年的兄弟,亲也亲了,抱了抱了,读心也读了,甚至沈澜都默认他们是一对,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成了这桩美事儿?
一想到能和吸血鬼谈恋爱,强烈的刺激感涌上胸膛,光是想想就心潮澎湃,只恨不能一步到位。
沈苍言嘿嘿两声,自顾自想得美满,连许影嘉喊他吃宵夜都没听见。直到蒙头的被子被扯下来,和那张明显不耐烦的俊脸面面相觑。
他脸色通红,眸亮如星,生龙活虎地坐起,一把搂住好朋友的脖子,声音激动到颤抖:“许影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