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充斥着一股药水的味道,仔细去闻,还能闻到血腥味。
宿舟感觉到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凌时看他一眼,笑道:“宿支队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然也赶紧道:“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宿舟摆摆手,他现在还吃不下东西。
此刻,凌时的话对他来说反而更有吸引力。
许然无奈摇头,只得又起身给两个人分别倒了杯水。
凌时却在随后主动站起身把他手中的杯子接了过来,道谢之后帮他把另一杯带到了宿舟面前,一边接着说:“墨客组织因为研究内容的不可言说性,到后期建立了较为严格的会员准入机制,你们曾见过的那张黄金卡牌就是组织成员的身份标识物。入会人员经过千挑万选,低调保密,很多成员间甚至都从来没有见过面。
“据说那张卡牌除了是身份卡以外,更是一张互助名片,在任何时期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只要亮出那张卡牌,组织内的人都要无条件进行援助,也因此,能够入会得到卡牌这件事变成了很多知情人的可望而不可及,要知道这些组织中的人来头也都不会太小。如果有人不慎把卡牌弄丢了,一些组织内的严格保密者还会自发地对他们进行追杀毁迹。所以他们之前的行动保密性才会那么强,很少露出马脚来。”
宿舟想起当初在许然公寓里见到的小偷身上的卡牌,如今想来倒似乎能明白为什么那个意大利人会那么生气,“可是这卡牌不能复制吗,我见过那个卡牌,也不过就是一片黄金罢了,如果真的想仿造,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凌时:“那卡牌的制作工艺并非只是黄金雕刻,上面还涂有一种特殊的生物试剂,能产生生物反应,把卡牌放到显微镜下就可以观察到,就像是那些图案是活的一样。再者说,卡牌上的纹路雕刻也是十分的精细繁琐,如果仅仅是看过一眼或者用照片翻刻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追查许久,最接近他们的一次是在13年前,但是还没来得及继续跟进,线索就断了,直到近两年才又陆陆续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到这话,宿舟和许然都不由得心下一紧,13年前,正是宿寻去世的年份……
“至于那个天堂岛的组织你们之前应该也查到了一些内容,那组织发展得很快,上次在游轮上你们也看到了,做过很多违法的买卖。我们关注到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在之前除了那个相似的卡牌之外,我们其实并没找到太多两个组织相联系的地方,直到邮轮案后,当场抓住的那些人供出了部分口供,更多细节展现出来,这才让我们越来越确认。”
宿舟想起上次案件中抓到的很多人最后都没能让他们直接审问,当时就听说是有其他部门接手,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来是因为天堂岛这个组织的案件,并且最终目的是想找到墨客?”宿舟问。
凌时点点头,“种种迹象表明,墨客的大本营说不定就在宁海,最近你们遇到的几个案子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宿舟皱了皱眉,“洛星河的案子……”
这次还不待凌时说话,许然就先回答道:“洛星河的那个经纪人林兰经过审讯提交了新的证据,其中就有一张黄金卡牌。队里早前已经送检了,虽然还没有反馈回来结果,但估计是真的。”
凌时:“天堂岛这个组织背后的人和创办者的目的我们还没有全部查清,为什么一定要模仿墨客的风格也还不得而知,虽然上次已经抓到了不少人,但如果不连根拔起的话,如果哪一天被他们等到了卷土重来的机会,我们一定会更被动。所以这一次,还需要宁海警方大力援助才行。”
宿舟点点头,这些事不用凌时拜托,本来也是他们份内之事。
他已经坐了太久,这让他背后的伤口疼痛得更加明显,嘴唇也有些泛白,说话声比刚才更沙哑了,“徊洋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有人和我说他的脑子里有一个芯片。”
凌时喝了口水,“没错,是有一个。”
“他好像经常因为这个芯片头疼。”
凌时难得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知道为什么说他是唯一一例对外发布的成功案例吗?”
宿舟看着他。
“据传言说,那个主刀医生在做完那一次的手术后就消失了,手术过程记录也被带走了,没人知道这个手术究竟是怎么做成功的,同样的,现在也没有人敢再对他进行下一次手术。之前你们曾经找到过慈云康养中心,据我了解,那里也只是给他做一些基础的保养护理,他就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目前阶段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凌时叹口气,“你们这次去那个贺州动作实在太快了,如果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起去了。”
宿舟没说话,他们去贺州的事本来是保密的,支阳那边答应过他们,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对这边说明他们参与案件的事情,从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应该就只是深夜出了车祸,被坏人袭击了而已。
但按照凌时刚刚亮出的身份来看,他知道这些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房间内静了片刻,凌时摸了摸身下的床单,突然说:“感觉应该把小徊洋接过来,让你们在一个屋子里待着。”
他行动力不是一般的强,话音刚落,人已经起身往外走了,片刻后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推着一个病床走了进来。
徊洋还在安然睡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宿舟竟然一时有些分不清,他的脸色是不是天生就如此苍白……
时间不早,凌时与许然向宿舟告了别,让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