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是你自己听到消息也不多问问,急匆匆地这么早就赶了过来的,怪不了别人。
憋了一肚子气的赫莱尔看了眼被他不自觉发出的气势吓到的陌生人,忍下一拳锤烂眼前的门的冲动,深呼吸,拉上被他敲开了一条缝的门,给里面的人一些缓冲时间。
人类脆弱的很,平时他和人类打交道都会收收身上的魔气,但他刚刚还以为门里的是奥托那个混蛋在和他玩躲猫猫,丝毫没有收敛他的怒气。
可恶!正好也平复一下他的心情!可恶!
掐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想到刚刚本应冲着任性侦探去的怒气吓到了别人,赫莱尔的眼中划过一丝心虚,咳了两声后梗着脖子问道:“我是混、侦探奥托的助、助手赫莱尔,请问他现在在里面吗?”
屋内的景斯回了神,神情复杂地将钢笔盖上放到兜里,直接打开了大门,看到了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烦躁还发出啧的一声的白发助手。
感受到了比那个寡言的助手更直白的难以动摇的实力压制,景斯除了相信没有别的办法了。
“……请进吧。”他背在身后的手缓慢重复着抓握的动作,缓解身体的僵硬,尽量挤出一丝平日警局里摆出的笑脸,“侦探先生并没有和我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不介意屋内简陋的话,请进来坐会吧。”
完全收回气势的赫莱尔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都没有警惕心的吗?好歹问点什么核实一下信息啊,比如奥托的手信什么的。”
景斯:“那么请问,您有吗?”
只收到口头消息的赫莱尔:……
用凶恶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什么都证明不了的赫莱尔半只脚踏过门框:“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烦死了我进去等他,到时候见到人了不就能证明了吗!”
他看向毫不阻拦甚至还摆着生硬奇怪笑容的景斯,犹豫着前进了半步:“喂,我进你家了啊!话说这是你家吧?”
“没错,也不怕您笑话,在下的生活条件……算不上体面,说是捉襟见肘也不为过,住在这里也是实在没办法,让您见笑了。”应付外人的谎言脱口而出,但他的经济条件也确实算不得太好。
但面前之人是侦探的助手,应该知晓他的信息。景斯刚刚恢复直觉的手一顿,觉得剩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谁曾想景斯道歉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白发助手昂首走进了屋内,拉过他桌旁看起来快要散架的椅子坐下。
白发助手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这种情况还值得人发笑吗,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与其在门口说些酸话,还不如快点去给我倒杯热茶,你总不会连热水都拿不出吧?”
……
赫莱尔看着面前的冷白开额头青筋跳起:“喂,真的连热水都没有啊!”
景斯尴尬地握住手中的杯子解释道:“万分抱歉,这里离城区太远了,热气供应不到。炉上的水烧开还需要一会,您要是渴了,就先用这个润润唇吧。”
毕竟他这栋房子算是墓园旁的唯一一栋房子,年老的守墓人将这房子卖给他还带了个条件,帮他看管这片墓园。
离城区过远就代表这里埋葬的人都是最底层的没人在意的人,连自己活着都难,哪来这么多精力去管死去的人呢?
没多少油水,哪怕不看也没事,守墓人把钥匙交给景斯时脸上的麻木他现在还记得。
屋子的主人陷入了沉默,赫莱尔啧了声拿过杯子,一下就喝了大半杯冷白开。他擦擦嘴瞥过窗外的一尊尊墓碑,生者对死者的尊敬让他也静了下来。
但很快,这片静就被打破了。
外面传来了某人过于荡漾和欠揍的声音。
“露露~你来的好早啊!我带了早饭,要一起吃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