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体内的毒素在被慢慢分解,目前来说还没解干净,”方雪明说道,“她现在的眼盲声哑,都是因为这毒在她身体里待了近十年,一朝被清,身体内脏腑承受不住,自然而然就会发散到外表,不会长久的。”
“可能还会浑身酸痛,嗜睡,四肢无力,都正常,等你这毒完全清除,这些症状自然而然就会消失的。”
屋内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觉今晚是睡不着了,这一会儿一吓的,承受不住啊。
方雪明又检查了她身上其余地方的外伤,只有脑袋后面有些许瘀伤,不算严重,周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杨笛衣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察觉到屋里不少人的视线,或轻或重地落在她身上,让她怪不自在的。
“我......没事......”杨笛衣用力说出这几个字,顿感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
“小姐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杨三白嘴比脑子快,直接说了出来。
“她说得对,好好养身体先。”方雪明在旁边开着方子,头也不抬地附和道。
杨笛衣只好乖乖闭嘴了。
方雪明开完方子递给周悬,“有些马车上有,有的得去买,明天你看看......”
还没说完,周悬立刻接过给了馒头,馒头连忙收到怀里放好。
“那我们就出去?你好好休息。”
折腾一晚上,几人虽然困乏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周悬沉着脸将人都赶回自己房间,只留下杨三白照顾她。
她们走后,杨笛衣便察觉到面前的昏影少了许多,颜色也大致和谐了。
杨三白小心翼翼凑上来,“夫人,要不要我扶你去简单洗一洗再睡,舒服些?”
杨笛衣点头,杨三白连忙扶住她手腕,不可避免瞧见她抱的木雕,拿过来就要随便一扔,不曾想杨笛衣似有察觉,反握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握了两下。
“这个东西,放好?”杨三白猜测道。
见杨笛衣点头,她便寻了个箱子将木雕放好,这才扶着她去了浴房。
温热的水流抱住她全身,杨笛衣只觉自己紧绷了许久的神经,连带着身体彻底终于松了下来,她懒懒地泡在桶里,任凭杨三白摆弄。
洗完后,杨笛衣已是困得抬不起头,勉强被杨三白扶着坐回床,杨笛衣脑袋一沉,一头栽到棉被里,一动不动了。
杨三白一个激灵就要跳起来去喊方雪明,但到底还存有几分理智,探了探杨笛衣的鼻息,发现她呼吸绵长,应该是睡着了。
杨三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被子盖好,杨三白轻手轻脚地出去关上房门,忍不住头磕到门上,这一晚上,真是的。
她伸了伸手臂就要回房,突然感觉手上粘腻腻的,杨三白奇怪的凑着灯光一瞧,满手的血。
又是一个惊吓,杨三白腿都软了,下意识就想喊人,杨笛衣喊不了,方大夫和沈洛华喊不了,得喊能打的,杨三白跌跌撞撞跑到馒头房间就要拍门。
还没拍两下呢,门开了,馒头一脸不耐,瞧见是她才收敛几分,“怎么了?”
杨三白伸手给他看,声音哆哆嗦嗦的,“血......”
“呀,忘了擦了,”馒头一拍脑袋,风风火火跑出去了。
站在原地发愣的杨三白:“......”
一抬头,这才发现他屋内方雪明和方景和都在,杨三白满腹疑惑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不是周悬又是谁?
杨三白茫然地走到方景和身旁,“这咋了?”
方景和叹了口气,把她扯到洗手盆旁,拿过旁边的湿布给她擦着手,“一出夫人房间就吐血了,哗哗的,吓我们一跳。”
杨三白神色复杂的望向周悬,这下可妥,除了嘴唇,哪哪都是血淋淋的,心想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啊。
杨笛衣一次性睡了个饱,等她醒过来,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似乎是白天,眼睛依旧看不清。
她张了张嘴,想直起身子,就瞧见一个身影凑到她面前,“你醒啦?要不要喝水?”
这声音是,沈洛华?她哪敢使唤她,但嗓子干拉拉的,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只好点点头。
沈洛华连忙把杯子端过来,放到她嘴边,“温的,不是很烫,你慢点喝。”
她一直守在这,壶里的水凉了就热,就怕她醒过来喝不到热水。
“谢谢,”杨笛衣就这她的手,喝了一整杯,嗓子好点了,也能发出一些声音。
沈洛华看着她,心想这杯子明明理她近,怎么自己也被熏得眼眶发热。
“不用谢我,是我该......”
沈洛华准备了好几天的话,一时间忘的差不多,只是还没等她说完,杨笛衣再次出声,
“周悬呢?”
沈洛华下意识想说还没醒呢,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现在这个情况,告诉她只是徒增她的担忧罢了。
杨笛衣察觉到沈洛华的沉默,心中泛起微妙的感觉,“周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