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猛略微皱眉,后又坚定道,“不重要。”
天行垂下眼睑,用手覆上心脏的位置,有些疑惑,但不再疑问。他知道,他的心又开始跳了。
萧猛异常欣慰地瞅着天行,黯然道,忘记好,真不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等我赶到那里,却是……
最后天行和萧猛回家,只是不知为何那日起,天行却是晕血晕的厉害,萧猛知道后,也是毫无办法。不过,也就是从那时起,原本只剩两人的小屋却多了一个常来蹭饭的人——杜磊。
想到杜磊的吃相,天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笑过之后,又是伤感,杜磊,心中记得的名字啊——
看着路边卖着的报纸,一摸口袋,没有半毛钱,两手空空,刚才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天行的脑袋搁浅,思维涣散,只记得那时,那位凶凶的大哥说东塘来着,那里是不是可以找到他呢?若是我问他借钱,然后回家,然后不还了……
东游西走的到了东塘,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却是歌舞厅,徘徊在漆黑的门边,隐约听到里面叫嚣的声音,不想惹事的天行,只好蜷在一旁,等着那位大哥的出现。
陆陆续续不少人进去了,全是看上去事儿事儿的青年,有些在门口看到天行,却是一脸的鄙夷,往地下啐了一口,便喊着打打杀杀地进去了。
天行觉得孤独的寂寞,听着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有力又玄虚。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么依赖大哥了呢?
从天明等到天黑,突然街角处来了一伙抡着家伙的青年,天行感叹,为何自己总碰上这些平日里正常人碰不到的事情,趁着他们热情高涨的不留意,急忙闪到了阴影处,待他们全都进去后,快速撤离现场,漫步在灯火闪烁的大街上。
没有去处,原来也是不舒服的事情,夜已深,街上的人也渐渐变少,天行一人蹲在街道边,感慨,这次谈判好久。
突然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身子渐渐失去了平衡向一边倒去。
呃,撞上人了,天行努力睁开眼,朝上望去,只见那人皱着眉头,硬是压着怒火,衣衫反穿着,隐隐有些血腥,在对上天行空洞的神情时,却是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
天行拉着他的衣角,觉得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部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这时的他已经泣不成声,头埋着萧猛的怀里,抽泣着,“不是真的,告诉我好吗,不是真的。”
天行执拗于杜磊,就像当他记起自己曾心跳全无的经历一样,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正大光明的情绪的发泄口。
这时,他需要的不是杜磊的问题,而是他是否真的是正常人,还是他只是一个苟且于世偷生之人。不管哪一样,却均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萧天行知道,冥冥之中,似乎真相需要自己去寻找,而他可悲的却是并没有这种能力或者天赋,他将希望寄托于人,却没有办法将事实叙述完整,这个迷糊的感觉,如鲠在喉,梦魇地出现,不知是解读答案的线索,还是又一次无理取闹地挣脱。
见萧天行哭的伤心欲绝,萧猛一把将天行拉进怀里,柔声道,“天行,他不适合你的。”
天行抽泣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满鼻的血腥味,引入眼帘的是萧猛腹部伤口正往外渗着血渍,因用力抱着自己而使伤口再次裂开,特意反穿的T恤也染满了鲜血,“你受伤……”,惊愕还没感言完毕,天行已经很没用的晕了过去。
萧猛小心的抱住天行,却不管自己的伤口,回头看了眼路角一脸紧张的杜磊,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杜磊紧握着双手,往前跟了两步,最后却又颓然的退下。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没有完全逃离家族使命前,这仅剩的自尊就是不能太多参与他在乎的人的生命。
早上收到的,应该是家族催促令。
双头蛇,又名保护者。既然已经有新的保护者的出现,那自己的临时任命似乎就可以到一段落。
杜磊,本来是商贾人家,却因为家中族人有人参与当地势力。
萧天行,是他不能有瓜葛之人。既然收到结束的指令,为什么自己还这么不舍?
杜磊有些嘲笑自己的笨拙,按下电控钥匙,开启车门,一路车速不低,自言自语道,
“呵呵,萧猛。这种可有可无的人物,从一开始就不被计划在我人生中的人,因为老妈的一个电话,我竟然要去保护你的妹妹。开玩笑!我是什么人!校园里的NO.1,谁有空管你的妹妹!
这都多久了,你改写了我的人生知道吗!这些时间我本可以干很多事的!
记得那天,她催命符似的狂CALL,竟然就为了让我去接一个小不点。天呐,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校队的姑娘们正等着我呢!为什么我要放着那些个风华正茂的美女不理,却得一头扎进这个发育不全的豆芽菜身上。
老妈呀,即使怕你家多几个媳妇也不用这样治你的儿子吧。
靠!靠!靠!
没想到,一保护就是好几年,都贱的成为习惯了。
杜磊,杜磊,快点,回到以前那个样子,装模作样的日子够了!要不是为了赶紧甩掉这些个包袱,也不用像个天使一样!
现在。终于摆脱了,耶!耶~耶~我也终于可以专注于家族生意继承人的大事上,应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这些话到底是为了给自己洗脑,还是自我安慰,谁也不清楚,只是那眼神流出的落寞一直没有减去。
一切缘,自斩断便无处衔接。那把剪刀,正耐心地跟千丝万缕缠绵。以为困住了,仅一个自以为是,就会身首异处,而剪刀的周边是不乏丝线的,你堕入深渊,新的缘又牵起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