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个临时老板的脑回路真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起码在第一天因为迷路引发了后续一系列事件之后,洛洱首次对于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这个行为感到厌烦。
他只是一个一时兴起,从无业游民变成他手底下卧底员工的化学研究员,除了卧底以外的事情都专注在自己的化学研究上,并不在意什么温斯顿家族和其他家族之间的交易,包括时间和内容。
游荡在夜晚的庄园里,看着底下贵族们依旧灯光闪烁的舞会,摇曳的裙摆飘过依旧在宴会上主持大局那人的皮鞋,书房就这会儿没什么人守着,或许是为了合乎逻辑,又或许是下意识的不想牵扯上什么,洛洱会认认真真的挑上一个合适的日期去厨房转一圈。
温斯顿家族所涉及到的范围同样也包括了他把消息递出去的那个接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愧疚,变化很小,但是洛洱的记忆力很好。
后来某天趁着固定的假期,他提着箱子就哒哒的经过大街小巷,心情颇好的敲响了那道橡木门,看着助理小姐那惊讶他怎么来到这里的表情,好心提醒他们接头人身上出了点状况。
侦探先生吸着烟斗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站在过道上,听着他说着自己发现的东西,后静静的思索,看着烟雾飘荡在屋内,站直了身体直视这个依旧站在门口,保持一种礼节性礼貌,不打算进来的客人:“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证据呢?”
这里不是和自己合作已久的永夜,更不是那些知晓云巅存在对作为学院的他们恭恭敬敬又带着一点试探的高层们,于是洛洱利落点头,转而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这个要求被侦探社的两个人应许了。
这一场舞会快结束的时候,洛洱如往常一样,从小道里摸索出来,站在街头地点,看着路灯下飞舞的蝇虫,少年匆匆忙忙的往他这里跑过来,却没有发出很大动静,微垂头,洛洱对上那双还含着一片澄澈的眼睛,将手中装着情报的信封交到了他手里。
他不会去管之前的接头人,究竟是会被侦探所的负责人怀疑亦或者被转到了其他同样关键的接头地点,不过他清楚,来到这个家族里面卧底的不止这一个。
在沉迷研究,关注上司丢过来有些繁复的任务,以及每天晚上回到基地要和负责人斗智斗勇以外,这片天地没有其他变化可言。
曲钥对于这些东西反应更大一点,甚至于当他带着满肚子怒气回到地下的餐桌上,对着其他几个人讲述自己今天串通出来的逻辑,负责生物的永时钟都没有给出他太大的回应,难得在餐桌上吃饭的花椒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叠冰镇的小蛋糕放在了他的面前。
曲钥看着这叠还冒着寒气的蛋糕,突然就泄了气,用叉子愤愤的将蛋糕一分为二,分了一半到洛洱的小盘子里。
“这边做的甜点就不是人吃的,红茶苦的我差点以为下毒了。”曲钥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得到了其他人的共鸣。
贵族对平民百姓的压迫,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支配,底层人民的哀嚎永远在他们落脚的世界,在他们目之所及的地方发出无声的哀嚎,共情感高到一定境界,真的会害死人的,在经历过无能为力之后,他们会垂下头,学会明白怎样才能救下更多的人,像他们转向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向一样。
温斯顿家族在宴会上浑身散发着光芒的模样,不像他身上一直长着的小白猫,好像一只雄昭昭气昂昂,巡视自己地盘的狮子猫,不能说毫无压迫感。
自从有一次忙碌到忘记饭点,结果错过了午饭,导致整个下午饿的头昏眼花之后,学乖了的洛洱学会了让家里人给他每日送饭,一顿对于他来说熟悉而正常的白米饭配各种菜,还有一份包起来的香——他每日都会带着一个饭盒一把香,走过不算远的道路,坐在新建起来的墓碑上,认真的吃完今天的午饭,等放下碗筷,来时就点燃的香烟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就可以拿着空饭盒再走回庄园,就是下午的实验。
温斯顿家族不愧是资本家,对手下的压榨也同样体现在方方面面,其中就包括了他中午外出用餐这个行为,管家和其他同事看似委婉的暗示他自觉留下来加班,中午饭就在饭堂凑合一顿就好,这个行为被洛洱完全无视掉了。
哪有自愿当牛马的。
不知道是不是摸到了他卧底的身份,或者即使抽查到的数据,但明面上却抓不到他的行为,温斯顿家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频繁的出现在这个牛马的聚集地,方便了洛洱往他身上扔个精神标识,那高亮的醒目能够让家主大人驾到之前,他收拾完身上所有异状,下班之后和资本家走反方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