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珠一脸的和蔼可亲,看着她怜爱的仿佛她们是亲生的母女,“怎么样?饿坏了吧?”
宋晚摇头否认。
唐曼珠又将乔宝珠骂了一通,说她连累了宋晚云云。
蓦地,宋晚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大家虽然都知晓乔宝珠联合北鞑人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却不知乔宝珠被北鞑细作下了药。
之前乔宝珠回到乔府,乔愚也是对外宣称将其禁足,又说她生了病。如今乔宝珠没了,对外只说病入膏肓,暴毙而亡。
是以,外面并不知晓乔宝珠死亡的真实原因。
若是她将乔宝珠与母亲当年的死状一样的事情说出来,不知唐曼珠是何反应?
待唐曼珠热络的吩咐小丫鬟给宋晚布菜之后,宋晚突然说道:“夫人可知,外面为何突然传我是阮荷?”
“为何?”唐曼珠问道。
今日见了宋晚,她又着人去将外面的流言打听了一番,说什么的都有,她分不清真假。
如今正主在这里,又愿意同她说,她自然要听一听的。
宋晚慢条斯理的吃了一枚鲜肉小馄饨,这才缓缓说道。
“外面传言不错,我确实是阮荷,前日夜里也去了乔宅给乔宝珠设饰。但我是悄悄去的,没想到,却被发现了。”
唐曼珠心里暗骂一句“活该”,面上却很是关切:“你说说,你多管这个闲事做什么?平白搭上了自己的名声。”
宋晚笑笑,很自然的接话:“我去给宝珠妹妹设饰,是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唐曼珠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在说此事之前,还得先说一说宝珠妹妹之死。”
唐曼珠皱眉:“她怎么死的?她不是病死的吗?”
宋晚摇摇头:“那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您也知晓,当时那个案子是我与云珩破的,宝珠妹妹又是联合了北鞑人想要杀我,所以,我知晓内情。”
见唐曼珠瞪大眼睛细细听着,宋晚便继续说道:“北鞑人向来谨慎多疑,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中原女子的话?所以,他们给宝珠妹妹下了毒。”
“这种毒可以操控人的心智,叫人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一点的疯魔。便是意志再坚定之人,也逃不过去。”
“而宝珠妹妹,就是死于这种毒。”
唐曼珠皱眉骂道:“这北鞑人真是可恨,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宋晚点点头:“确实。但是,我去吊唁之时,却发现宝珠妹妹脸上的伤口却不一般。”
“哦?”唐曼珠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个不一般法?”
“当日我瞧着她脸上虽然上了妆,却依然清晰可见伤痕,像是被抓破一般的皮肉翻涌。”
宋晚仔细的盯着唐曼珠的神情,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说着,“我觉得很是蹊跷,便想着夜里亲自去瞧一瞧。”
“一来,是给她卸了妆,亲眼瞧瞧那些伤痕。二来,我与宝珠妹妹到底交好了这些年,替她重新设饰叫她漂漂亮亮的走,也是应该。”
“您猜,我瞧见了什么?”
唐曼珠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她背后扼住了她的后脖颈,叫她身上寒毛直竖。
她下意识的觉得不能再听下去,手指紧紧的攥紧汤匙,嘴巴却继续问道:“瞧见了什么?”
宋晚面色冷了下来:“我瞧见宝珠妹妹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抓破的痕迹,那伤口很深,新伤叠旧伤。就如同……”
她猛然抬头看向唐曼珠,目光死死地抓住她的眼睛:“就如同我母亲当年死时一样。”
“唐姨娘,您还记得我母亲当年死的时候的样子吗?”
“啊——”
唐曼珠被她吓的尖叫连连,失手打翻了盛着小馄饨的琉璃盏。
唐嬷嬷也是被宋晚吓的后背发凉,但是如今的情况,她不能躲在后面害怕,得站出来做主结束这一场晚宴。
“大姑娘,夫人已经去了十几年了,您怎么还提起来?这黑灯瞎火的,再吓着旁人。”
宋晚将唐曼珠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愈发的相信了当年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试探已经结束,她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思,只冷笑一声:“唐嬷嬷这是什么意思?宝珠妹妹的死状与我母亲当年一样,我不能想起来吗?”
“是夫人想听,我便同她说一说,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唐嬷嬷心里乱的很,已经无法同她再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说上几个回合。
唐曼珠紧紧的握住唐嬷嬷的手,直将尖细的手指甲陷入她的皮肉里,这才忍住牙关打颤。
“你思念母亲也是应当,但我身体不太舒服,恐怕不能陪你用膳了。”
宋晚点点头:“夫人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我也吃好了,恭送夫人。”
唐曼珠连忙起身,扶着唐嬷嬷的手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宋晚在后面冷眼瞧着,突然开口:“夫人,宝珠妹妹是中了北鞑人的毒才如此的,那我母亲当年,会不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