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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柳木谦几人骑马跟在了定远侯府的马车旁一同入城,老太太一听柳方士也在,又因着柳木谦曾经救过蔡宁,连忙邀着一起同行。
途中,蔡宁让小桃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幕,窗外初阳刚起,正正好好的洒进了车窗。
蔡宁往车窗外探了探头,暖阳打在她脸上,她伸出手挡在额间,桃色窄袖下露出一截玉指纤纤。
她一眼瞧见了车队后方的柳木谦几人,正低眉俯身的在交谈着什么。
她胳膊搭在窗沿边上,身子往前靠了靠,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柳公子,你们去沛迁干嘛呀?”
她嗓音轻柔,带有几分疑虑,几人的目光顺势落在了她身上。
几人拉紧马绳,只听见马蹄快了几步,柳木谦的身影便与蔡宁平行。
坐在马背上的他身形高大,刚刚好的将她脸上的那一抹阳光挡住。
柳木谦的侧颜落入她的眼中,细碎的额发下眉峰冷峻,鼻梁线条硬朗分明,面对着小姑娘的好奇打探,他耐心解释。
“听闻沛迁近日不太平,便与二位师弟去看看。”
她手掌拖着下巴,声音懒洋洋的。
“柳公子可听闻过沛迁的花灯节?”
“略有耳闻。”
再过上些时日便是立夏,听闻几千年前的沛迁受过一场天灾,河水异常,竟如海浪般的上涨淹没了整个沛迁,百姓死伤无数,朝廷下令前来相助无果,便是此时突然来了位女神仙,只需片刻河水便全部退回。
那时正是立夏,幸存的百姓便每年在这个夜里在河边点花灯,花灯顺着河水漂向远处,是他们对亲人的思念,也是对女神仙的敬仰,祈求着能够保佑沛迁安康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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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沛迁,越能感觉到此地气候的变化,与京中相比,沛迁还要暖和一点。
到了城门,蔡宁能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味。
城门宽大,两侧的士兵排列整齐,凡是入城出城的人员皆受检验,比起过往几年的沛迁,如今城门的看守倒是越来越严格了。
士兵远远见到了队伍后的马车,定睛一看马车外挂着京中定远侯府的牌子,立刻招手开路放了行。
“程县令一早便吩咐了,若是京中来的贵客,不必检验,立刻放行。”
车夫与管事嬷嬷与士兵道过谢,一行人入了城门。
马车缓慢驶过,蔡宁掀开马车车窗的一角帘幕,远远的便看见了蔡梁府中派来迎接的一群家仆。
仆人们弓着身子前来迎接,行礼后便领着车队入了城内。
进入了沛迁城内,蔡宁发现沛迁并不像传言般的那样贫穷,反而十分的繁华。
与城外风格差别远大,沛迁城中一条宽敞的河流贯穿整个沛迁,街巷热闹无比,或许是临近花灯节,整条街的商铺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酒楼茶坊各种当铺商铺也修葺的十分繁华,烟火香气十分浓郁。
柳木谦几人在城内与他们告别分开,很快便在人山人海中没了身影。
蔡宁一行人的马车很快便到了一座府邸门口,府门修葺的也是十分阔气,光是大门处就用上了好几根上好的老红木雕刻圆柱。
蔡宁不禁在心中感慨,二伯明明只是沛迁中一个小小的七品下县令,帮着管理些微不足道的政务,竟然也敢如此的夸张奢靡。
蔡梁领着夫人田氏在正门外相迎,刚刚得知奴仆来的消息便急忙在门口候着了。
定远侯府的马车显眼,蔡梁很快便在街巷中捕捉到了,连忙与身侧田氏低头耳语几句。
马车在门口停下,嬷嬷拉开了厚实的帘幕,老太太见到了二人,蔡梁上前行礼问安。
“母亲安康,这一路劳累,儿子府上已经备好了妥帖的院子。”
田氏也跟着附和补充道。
“璟儿成婚在即,现在正在家就盼着见祖母。”
老太太心中念叨着几个孙儿,十多年未见,心中牵挂的紧,丫鬟放下车凳,老嬷嬷扶着老太太下了马车。
“都好都好。”
小桃扶着蔡宁也下了马车,几步走近了老太太身侧,十多年未见,蔡宁又一次见到了蔡梁,长得与她父亲有几分相似,却不如父亲健硕精神。
田氏眼瞧着蔡宁的身影靠近,眼中惊讶她这通身的娇贵气质。
“这可是大哥府上的二姑娘,瞧瞧这身板容貌,听说可是得过京中皇后娘娘的赞许。”
蔡宁抿了抿嘴角,微微俯身见礼。
“二伯父,二伯母,我是三姑娘蔡宁。”
田氏认错了人,眉眼中显露出几分尴尬,信中明明说的是老太太和二姑娘来,怎么就变成三姑娘了呢。
蔡梁一听她是蔡宁也微微愣住了,当年大嫂被他气得难产,那一胎正是蔡宁,还险些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