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的母亲与温氏相识多年,今日早早便到了,带了贺礼入府。
盛昭拉着蔡宁坐在亭中闲谈,二人背靠在凉亭木制靠栏上,丫鬟们端着果脯点心站在一侧。
微风从院子中的莲池上吹过,二人裙摆翩翩,风声中夹杂着二人的欢笑声。
“宁宁,听母亲说今日这席面可是你二姐一手操办的,可真厉害。”
蔡宁点头,实话实说。
“二姐自小学东西便快,脑子又聪明,这次嬷嬷只教了两遍二姐便全记住了,换我肯定是不行的。”
“待你大兄的亲事有了着落便到婉清妹妹了吧。”
蔡宁举举胳膊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向另一处凉亭中的几位小姐,有鲜艳明亮的,也有娴静素雅的,这些都是母亲较为中意的女子。
“对啊,估计不是年底就是来年开春。”
蔡婉清过了夏季便是十八,按照京中的说法,就是再不成亲便是不再好寻适龄婚配的公子了,这也是家中为何如此急着给蔡景州相看亲事的原由之一。
“盛姐姐,你呢?你何时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盛昭摇头,她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后面就剩一个弟弟,就算了一辈子不嫁人也能靠着自家的家底过得很好。
“哎,为什么非得嫁人啊,还不如做姑娘自在呢。”
“盛姐姐,有人视婚嫁为缚锁牢笼,可有人也借此逃离牢笼,于你我而言婚嫁自然是不如做姑娘自在舒服。”
“怎么说?”
蔡宁注意力落在了冯素身上,在一堆闺门小姐中她今日过分的安静,坐在一侧饮着茶水,听着这些小姐们谈笑。
“你看那冯二姑娘便是如此,他父亲一心只想着攀附权力,稳固仕途,她若不放手一搏,就会被家族安排嫁于自己不喜之人。”
盛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此人。
“所以她今日便是为自己搏一搏?”
蔡宁摇摇头,有些惋惜。
“不,她今日就是被家族安排才来的。”
盛昭明白了,看透了这其中的端倪,转头又想起一件事,朝着身边几位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们便心领神会的后退至亭外。
“宁宁,上次你与我讲的三皇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三皇子出生后发生了什么?”
蔡宁盯着盛昭满目期待,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三皇子贺珏是贵妃娘娘的独子,贵妃娘娘在世时是陛下最喜爱的妃子,后来三皇子由德妃养着,陛下把对贵妃的怀念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对他极为的疼爱。”
盛昭:“这位贵妃娘娘我幼时听祖母提过,说本是先丞相的幼-女,自小喜爱西域的美玉物件,后来入了宫,陛下当年可是为了博她的喜爱搜寻了各地的玉器。”
蔡宁见她眉眼带光,轻笑着凑近她耳畔。
“一直有一个传闻,说贵妃娘娘并不是病逝的,而是被害死的。”
“啊?谁敢害贵妃娘娘?”
“嘘,说不定是妖魔作祟呢。”
“你越说越邪乎了。”
她们窃窃私语之时,池畔响起一声躁动,她们放眼望去,竟然是莲池对岸来了位贵公子,正与定远侯说笑着。
这躁动声正是那群小姐们传出的,其中有两位小姐眼尖瞧清楚了来人,惊讶的脱口而出。
“竟然是太子殿下!”
闻此言,先前还只因男子气派盛人感慨的小姐们,都跑出了亭子去了池边瞧着对岸的太子殿下,亭中便只留下了一人,便是冯素。
盛昭探过头去观望片刻,只看见了这群乌泱泱的小姐妹,疑虑不解。
“这些世家小姐们平日里个个温良娴静,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盛昭面朝着对岸,一眼看清楚了人,震惊道。
“呀,是太子殿下,”
蔡宁侧过身子转头,才瞧见了莲池对岸的人,心里更是摸不着底了,暗道:怎么会是他?
“今日不是女客宴席嘛,太子殿下怎么会来此。”
“这些小姐们现在满心思的都在太子身上,我看你大兄今日可难了。”
她留了个心眼,招呼着一丫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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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独自坐在亭中,她眼看着这些小姐们像是猫见了耗子似的蜂拥而至,在池边相互调侃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用指尖蘸了杯中的茶水在桌面随意画着,便将眼前这一幕景观在桌面勾勒出了形状。
“真是狗见骨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亲娘来了呢。”
不知不觉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说什么呢。”
冯素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手中连忙将桌面的水泽抹开,回头瞧见到一俊郎陌生的男子,看过他的眉眼鼻梁。
冯素大约是认出了他,站起身子拉开距离,微微欠身行礼。
“小侯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