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皇上当时的神情。
要是皇上眼中恨意没那么重,李潭或许还能往“豪华单间”和“软禁”上考虑。
但皇上当时都恨成那样,像要宰人吃肉似的,显然是不想优待雁迟归的啊。
换谁来都得把雁迟归关地牢去!
只不过,李潭的手段也着实恶劣,才一天时间,就把雁迟归折磨得只剩半条命。
过分落井下石,已是令人唾弃的小人做派,不值得同情。
小姜子一番掂量后,才恭敬地向舒齐答话:
“大抵是李侍卫会错意了。”
李潭:“……”
这个死太监!
李潭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敢当着舒齐的面骂出声来。
他正要为自己据理力争,却见舒齐陡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冷酷的话语落在他头顶:
“跟了朕这么久,却连朕的心思都看不懂,留你何用?”
“皇上!”李潭激动地道,“卑职之所以对雁迟归下狠手,是因为……因为他在牢中骂您是疯狗!见他如此口出不逊,卑职才用刑的!”
舒齐:“……”
小姜子:“……”
李潭忐忑地凝视着舒齐。
本想着舒齐听了他的话后,会对他从轻发落,怎料——
舒齐如是说:“他便是骂朕疯狗,也没什么。你自作聪明伤他,却是罪无可恕。你可知晓,雁迟归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抵你几条命?”
李潭恐惧地埋下头。
眼看事已至此,他无心也无胆再辩,只苦苦乞求舒齐饶他一命。
舒齐点头,说:“如你所愿,朕不杀你。”
李潭脸上才露出一丝侥幸的喜色,便见舒齐抬头唤了两名侍卫进来,厉声下令道:
“将李潭挑断手脚筋,打入地牢,任其自生自灭。”
“皇上——”
李潭还想求饶,然而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讲出来,就被堵住嘴拖出了重光殿。
小姜子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这时,舒齐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问了一句:“小姜子,朕讲话是不是很难懂啊?”
“……”
小姜子狂摇头:“不难!好懂,好懂!”
舒齐吐了口气,说:“那就好。若你以后有什么听不懂的,记得先问问朕,别像李潭那样不懂装懂。”
小姜子点头如捣蒜:“奴才记住了!”
舒齐便踏出殿门,一径往寝宫方向去了。
小姜子见他走远,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和一支毛笔,将笔尖伸进嘴里蘸湿后,翻开册子奋笔疾书:
自古帝王皆善变。
伴君如伴虎。
须死记:
慎言!
勤思!
做人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