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舒舒服服洗过澡,又吃了顿好的,但都没喝酒,一行人暖洋洋地开着大卡回部队睡个好觉去了。
孙正强撑着困意去舒敬的住处,结果他宿舍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凉飕飕的一看就没人。他潦草地重新铺了床铺,踢掉鞋倒头就睡。
而本该睡在这里的舒敬却被一通电话叫出去接人,海外华侨,祖上曾是世家,现定居海外混得不错,想着为国出一份力。之所以非要舒敬接待不可,盖因他们是生物医药等方面在全球都是龙头。
他们私心里想着,舒敬这情况在国内束手无策,在国外未必是多大的事。所以多接触一下这位掌门人的女儿,增加见闻何乐而不为?
所以即便舒敬百般不愿意,但被冠上了给重要外宾做安保工作的头衔,沙副手亲自找他谈话,这才依旧怀揣着抗拒的心情去机场接人。
来的是一位瞧着年纪不大的姑娘,着长及脚踝的黑色纱裙,足蹬黑色圆头羊皮靴。蕾丝边的白色木耳衬衫下摆被收紧裙腰内,头发是及腰长的沙金色卷发,齐刘海,耳垂挂着两颗浑圆的珍珠耳坠,个头不高,比严静姝还矮一些,约莫着一百六十公分的样子。这样的个头正合衬了她的小圆脸,小鼻头和圆溜溜的大眼睛,扇子般的长睫上下扑扇,像极了类人的玩具——芭比娃娃。
她身材圆润饱满,不笑的时候面上也似是带着两分笑意。是那种甫一看就知是用破天富贵娇养出的女孩子,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是清澈的纯真,看向哪里都满是新奇。
舒敬今日没有穿军装,一条黑色收脚裤和一件黑色夹克衫,灰白菱形的格纹羊绒围巾松散地挂在脖子和肩膀上。他只在机舱门打开的瞬间瞥了一眼就像失了兴趣般耷拉着眼,准备摸烟时却身侧站得笔直的严静姝拍在手背上,他悻悻地撇嘴,将两只手斜插进裤兜半坐半倚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
因为是非正式场合,又因景氏集团的董事长人此刻身在北京,她的独女出来游玩,是以军区也没有领导出面,就派了严静姝等人接机。
严静姝眼见着舒敬指望不上,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与她握手。
小姑娘的视线在严静姝身后的舒敬身上转了一圈又绕回来,她笑意盈盈,温声软语道:“您好,我叫Sophia,很高兴见到你。我母亲说橙色区的中药材很不错,叫我来转转。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舒敬不着调地叼着烟,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冷笑着想,橙色区除了风沙外,有个狗屁的中药材!当然,如果羊屎蛋子也算的话就当他在放屁。
严静姝亦官方回道:“你好Sophia同志,我叫严静姝,非常荣幸与你认识。不存在添麻烦,接下来的几天将由我和几位同志一道接待您。有什么想去的,想吃的,都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们尽可能地安排好。”
严司令说了,国内医药方面匮乏,与国际脱轨许久,人均寿命也低,若是能与景氏集团达成长期的战略合作,不止药物,器械,乃至医生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都会增多,卫生医疗环境也会迎来一个显著的提升,势必能更好地造福百姓。
所以这次接待任务务必当成大事办,要办得好,更要办得对方满意!
Sophia语笑晏晏,视线再度落到舒敬身上。
舒敬瘦了许多,头发也长了,天天闷在屋里把皮肤养成了病态的白皙,神情阴翳,整个人散发出消沉堕落的不羁感,凭白生出几许失意的艺术家气息。
他偏过头避开风,吧嗒吧嗒按着打火机,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火总是一闪即逝,快得他来不及点烟。
Sophia看向身后的保镖,保镖是白人,金发碧眼身量高大,足有两米。他俯身去听小姑娘的话,然后自口袋里掏出一只防风Zippo朝着舒敬走过去。
舒敬的目光越过保镖和小姑娘对上,他痞气地叼着烟,也不接打火机,任由那保镖弓身为他点着火,他偏头咬住烟凑上猛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青蓝色的烟才出口就被风刮散了。
他嗤笑一声,收回交叠的长腿走到吉普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严静姝深吸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意道:“让您见笑了,他本来在放假,突然叫回来还没进入状态,放心,下次不叫他来了。”
Sophia却扑哧笑出了声,小圆脸露出一丝丝的红意。“不要紧,我们先去吃饭,记得叫他一起。”
严静姝亦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副天塌了都跟老子无关的舒敬,颔首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