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记得,自己开门时是手感十分古怪,不是门自然打开,反倒像是有人站在里面,一把将门拽开。
林衍便循着这点,朝门打开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张水床,床上铺着凌乱的被褥,看上去像是有人刚刚滚过。
床下铺着地毯,床脚散落着衣物。
林衍来到床边,跪在地上往床底看。
这床很新,床底也没有什么杂物,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
此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了。
何海燕自来熟地蹲到林衍身旁,笑眯眯地问道:“二少爷,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林衍对何海燕并不热情,他已经看完床底,直接起身,朝着死者所在的浴室走去。
何海燕不尴不尬地被晾在原地。
刚好被从外面的孟长江看到。
孟长江冷哼一声:“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何海燕也不生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笑道:“总比你得罪整个剧本里最聪明的人好,嘿嘿,你这么跟林衍作对,该不会是这一案的凶手吧。”
孟长江脸色瞬变,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有证据吗?就说我是凶手!”
何海燕笑了:“诶呀,破防了。”
孟长江一下被噎住,脸色铁青!
何海燕却道:“干嘛这么着急,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毕竟留在别墅的人就这几个,能跟秦建成玩这种游戏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哈哈笑道:“总不会是我这老婆子吧?”
孟长江被噎得说不出话,自知不是何海燕的对手,甩手也去浴室了。
文清在旁边围观了全程,觉得十分神奇。
这何海燕不愧是年龄大,真有点东西。
脸皮够厚,嘴也够毒!
何海燕察觉到文清的目光,朝她笑了笑,挑眉示意。
文清顿时被恶心到,也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浴室里,孟长江怒气冲冲地进去,看到林衍正在盯着浴池中赤身裸体的秦建成看。
她站在门口,没往里走。
林衍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这个房间跟管家房有所不同,并非四面无窗。就在这浴室的天花板上,有一块小小的玻璃天窗,此时正是打开的状态。
林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玻璃的边缘,有一撮细小的毛。
林衍低头,左右看了看,便踩着浴盆的边缘,爬了上去。
孟长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林衍也不理她,自顾自凑到天窗那边去看。
孟长江咬牙,“你都知道了,对吗?”
林衍将卡在天窗上的毛拿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看。
这搓毛的质地跟门把手上的很像。
林衍向外看的时候,下方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反光,晃了他眼睛一下。
林衍低头,发现是秦建成脖子上带着的铃铛。
那铃铛明显是个什么情趣用品,比普通的铃铛大很多,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林衍望着那个铃铛皱眉,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秦建成身上的勒痕很奇怪。
有些勒痕较浅,四周伴有皮下出血和血斑,这显然是生前弄出来的。
但有些勒痕,又深,颜色还泛着紫黑。
这应当是死后勒出来的。
死后?
林衍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透气窗,这窗户只有十乘十公分大小,绝对无法容纳一个人,但是……
“你在看什么?”
何海燕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林衍外头一看,何海燕和文清来了。
他朝两人伸出手:“扶我一把。”
何海燕巴不得讨好林衍,连忙上前,扶住他一只手。
文清也上前,扶住另外一只。
林衍从浴盆上下来,拿起秦建成脖子前的铃铛。
铃铛里没有铃,被晃动,仍旧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不对劲。
林衍将铃铛拿起来,从孔洞里往里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钥匙。
他将钥匙拿出来。
何海燕目光嫌弃地避开赤裸的秦建成,目光专注在铃铛上,“这就是这个密室的钥匙?”
林衍道:“如果上个密室的手法成立,那大门口的备用钥匙,一直没有被用过。这把钥匙就是开关这个房间的唯一手段……”
何海燕自觉接上后面的话:“凶手是怎么在关上门之后,再把钥匙放进去的。”
秦建成虽然躺在小天窗下面,但天窗根本不足以容纳一个人通过。若是用绳子之类的……又没办法穿过铃铛,准确地将钥匙留在里面。
林衍又看了看天窗,又看了看尸体。
“你们看吧。”林衍随手把钥匙塞给文清,转身往外走去。
文清连忙道:“你要去哪儿?!”
林衍道:“我去外面看看。”
留下文清跟何海燕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