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人对于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些不确定。
晃晃脑袋,环顾四周。
只见眼前草屋简陋,家具单一。
唯有一张方桌,两张矮床摆在屋内。其余的,都是些不知名的花草,什么蛇鳞叶片,什么蜂状花蕊,什么蝎尾藤条…
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正经植物啊!
再看自己脑袋旁边已经风干多日的骨头,白纱人很难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塑料做的…
咕噜…
咽下口水。
默默闭上张开的嘴巴。
重新合眼,然后…开始装死。
遇事不“祥”,先死为上!当代年轻人的绝美素养。
然而,耳聪目明的颜婆婆,怎可能放过刚苏醒的她?
一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颜婆婆便猜到是她醒了,立马喊道:“那个被雷劈了的倒霉蛋,醒了,就赶快过来搭把手!别跟个死人一样躺着了。”
她是真急啊!
别看载雪丫头长得清瘦颀长,跟个深山里的青竹似得。但实际上全是肌肉!扶起来,简直要她老婆子的命!
装死被揭穿,白纱人无奈…
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帮颜婆婆扶正应载雪,然后合力将应载雪安置回软塌。
全程她都不敢多说话。
生怕说错什么话,被颜婆婆一针刺死。
没办法,刚睁眼得那一幕给她的冲击太大了。然而她不说话,不代表颜婆婆就忽略了她。
等将应载雪安置好,老人家一抬眼,目光就定在了她闪躲的眼眸上,沉吟:“你以往眼睛就是这样的?”
白纱人:“嗯…啊?”
没多想,下意识点头:“是。”
颜婆婆面露复杂:“你应该很难在森林里活下去吧?”
白纱人疑惑,这不废话吗?
当今社会哪个正常人能做到野外求生?但面上,还是很乖巧地再次点头。
似惋惜地叹了口气,颜婆婆:“你也不容易啊。”指指方桌上另一碗汤药:“这碗药就不收你费用了,喝完了,记得自己把碗洗了。”
“但是动作要轻一点,别扰着载雪丫头睡觉。”
胡乱点头的动作一顿。
白纱人懵逼抬头,你说什么?
那光闻味道就知道不对的汤药,竟然有她一份!?
哦不对,重点弄错了。
载雪丫头?
向后退了半步,小腿肚抵在床榻的边沿处,懵逼回身,指向应载雪。
磕磕绊绊问。
“您刚刚喊她…载雪丫头?”
颜婆婆正在给应载雪重新弄药膏,没发现她的异样。闻言,只随口应道:“嗯。”
如果说白纱人先前的心情是恐惧,那当下就是…一种悲喜交加的无语。
深吸一口气。
开局被针扎没的胆子,终于在此刻复原,她问:“这是您孙女吗?跟您姓,颜再雪?这名字倒是好听。”
呸,好听不好听,跟她有什么关系!
停下手中动作,颜婆婆看她。
白纱人紧张抿唇。
“你这修士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婆子我哪能有这么大一个孙女。”她就算五百岁不到就开始物色道侣,也来不及生载雪这样大的丫头啊!
挤开堵在床边的白纱人,颜婆婆:“以后出门别瞎说。小载雪是我邻居,姓应,‘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②的应。”
“也不知道她那老师怎么想的,取这么一个狂妄的姓,也不怕把孩子压着。”
白纱人很想跟着点头附和,但当下的她真说不出话。只目光呆呆地看着颜婆婆给床上人上完药,贴好纱布,然后拿着空了的陶碗出门。
砰!
木门关上。
只留饭桌上的药碗震了震。
白纱人,哦不,言通玄看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室内,这才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
那一刻,时间好像被刻意放缓了。她的目光仿佛化成了实质,直直落在床上少年身上。在几秒的大脑空白后,猛得提步,跌跌撞撞跑至床榻边。
噗!一下跌坐在地面上。
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少年五官。
直到看得眼眸酸涩,面容僵硬,才忽得轻笑出声。
“真的是你啊。”
“三尺微命剑主,应载雪。”
……
言通玄没有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穿到一本连简介开头都来不及编写的新书上。
光有灵感和构思。
这穿得…跟捡到戒指没有奶奶,跳崖没有秘籍,重生不带记忆,有什么区别啊?!
等等,神情一顿。
记忆…?
言通玄下意识去回想自己在穿书前,都在做什么?然后…她悲催的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甚至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在家,还是在外?她是被噶了穿书,还是睡觉穿书?
她的记忆…被消消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