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几人跑到一条河旁,游到对岸去,这才暂时得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免受火势侵蚀之苦。
可那对岸的火快要烧完所有的农田,一股又一股风吹来,让这火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奖励一般,更加起劲儿。
等缓过些心神之后,杨槿突然想起对岸所望见的田间老妪与老翁,火势所起之时,她们可还是正在田中劳作,就看其身子骨,也很难逃出这场祸事。
且眼前望去,尽是火海侵蚀,再无其它活物,只是可叹这场祸事既然是人为,那便本可以避免,这些农田和那人们也不用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杨槿还未从这场火灾中完全脱离出来,便看见眼前场景飞速变换,火烧得越来越大,除了杨槿几人所在的地方,别处都是一片火海。
那远处山上的火势,似乎是要飞到天上去,去问问为何人间发生此种祸事,你们全然不管。
我们日日虔诚拜你,香火不断,不就是为了祸事将临之时,你能护上一护。
可为何,日日香火受着,真到所谓山穷水尽之时,无一来此。
随后火势渐渐地变小,最后只剩一片荒凉原野,四处飘散着无尽的灰烬。
再然后,便是千次的春秋轮回,荒草渐生,野物肆虐。
等等!
杨槿看见眼前的景象,为何如此熟悉?这,这不是我初来中鱼村的样子?
那般的荒凉、杂草丛生、了无生机,杨槿怎么会忘记。
这里,离我们最近的这里,不就是我们在山外正在开垦的西边荒地?
杨槿几人这才注意到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过来的那条河早已消失不见,眼前的是连浅沟都没有的平整土地,哪有一丝河的踪迹。
杨槿不禁联想,难不成刚才所看见的万顷良田以及火烧之事是千年之前中鱼村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这又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可杨槿一想到自己,便又觉得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呢。
但杨槿还是不懂那老妪是怎么回事。
思付之际,日夜变幻,星月披戴,现下又是成了黑夜,眼前漆黑一片,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天上的星月被乌云遮挡,杨槿就连眼前的姜期行都无法看到。
突然,空中乍现一盏灯,这盏灯的四周围满了符光,响彻着一阵又一阵让脑中一震的术法之音。
杨槿捂着头,马上要跌落在地,随手向一旁抓了抓,直到不知道抓到了谁的衣角,这才心安下来。
再后来,就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打过来,杨槿本能地低头、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儿,确定那白光消散之后才敢睁开眼睛。
现在没有那么刺眼,那盏灯出现后,就连遮挡月亮和星星的乌云也都散去,也可以看得清一些东西。
杨槿向上望去,只见那长明灯悬在半空之中,散发着金光照着此处的土地。
只是,杨槿并没有看出有任何修复的样子,荒野仍旧是荒野,回不去那千年前的丰收盛况。
难不成长明灯不会种地?
也是灯之常情了,一盏灯嘛,不会种地就不会呗。
嗯?
那是谁?
杨槿看见长明灯下有一身影,仔细看去,正是那老妪,身旁有一把锄头,自己也拿着一把,正在田间除草。
怎得日日夜夜都在这儿除草,真是奇怪。
等等,杨槿突然想到,这长明灯不会是那老翁变得吧!
那地上也老妪是为了陪着长明灯才在这儿待着了,可又为什么那日却念潭旁,显出一副并不在乎这长明灯的样子。
杨槿摇摇脑袋,轻叹一口气,小声地嘀咕着:
“还真是恼人,又来这许多让人想挠脑袋的愁事。”
可又是不是因这场变故,中鱼村才和无尽之景有了联系,才让这么多的人钻了空子,为了那自私的、虚无缥缈的成仙之路,沾染上那般多的血肉,白白丧失了性命?
如若真是猜想这般,真是可憎!
可引我们到这儿来的那人让我们看到这些,是想做什么呢?重现中鱼村丰收之景?
可是那般好的中鱼村已然回不去了,就算是再花上数百年也不可能了,荒草占据此地千年,土地也失去很多肥力,完全的变成以前的样子,只能是痴人说梦。
人,不能总是沉溺于过去吧。
况且人性使然,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总是会习惯性的欺骗自己。
即使自己有过那剥心剔骨般痛苦的往事,能够让人恼到头昏无法自愈。可事情过后,等上那么几日,便全忘了,也能和气地对着那些头脑滑溜溜、十分好看、可爱的人们去说话了。
但总会记得的,那些过往的不堪总会记得的,那些好也总会记得的,只是回味那些过往美事,只能感慨像是参与了一次轮回一般。忆起那些苦痛,便又是自己对自身地再次中伤。
可,总要过去的,好的不好的,总要让它过去的。
杨槿再望了望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其它的异常之处,便喊着其她人进更深处去走走,看看现在有没有村子?
杨槿想知道中鱼村是千年之前便有的,还是火烧之后才有的,倘如火烧之前就有,那必然有些房屋遗址。
可要是火烧之后才起来的中鱼村,便多了一份掩人耳目的成分之疑。
杨槿几人将这里都大致逛了一下,除了没有中鱼村,其它的竟然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