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也是半魔血脉,虽然贯以她的雾锁重楼,有了障眼法,也压制了体内的魔气,但还是会有隐患。
“诶,醒了,终于醒了!”
阮葙宁悠悠转醒的一刹那,这道熟悉的声音就直接灌入耳中。她下意识眨了眨眼,视线里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符葙妤就坐在她身边,替她探了探脉,已经安然无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已经没事了。”她声音多是疲惫,也不知道照顾了阮葙宁多久没合眼。
“熬了快半个月,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怀疑我是陀螺成精了。”
阮葙宁闻言,也是诧异一瞬,蹭地坐起身,道:“快半月了?!”
符葙妤不明所以,点头道:“昂,牧前辈说你需要静养休息,所以只有我和辛夷每日轮流照顾你。其他人全部都去督促应星抓紧修炼,争取让大家都早点回去。”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噗嗤一笑,“应星现在可算是我们的希望之光,就等他晋升金丹。我们出去之后,让他从外面把这个传送阵给劈了算球!”
“……”阮葙宁愕然一瞬,转而就将脑中幻想的画面抛开,说起了正事,“师姐,我真的睡了快半个月了?牧……牧前辈还说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我记得上次靠兰霄师祖送我和其他师兄们出魔域,也是耗费了他许多神魂之力的。”
她斟酌着,“如今我们的人数好像翻了一番,我担心……”
“嗐,就为这个?”符葙妤还寻思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特地坐直身子,仔细听阮葙宁说了个完整。但在她说出自己顾虑的时候,她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我早问过了。”
“啊?”
“兰霄师祖偶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听了几句。”她回想了一下,语速不自觉放慢了许多,“师祖提议是让他分两批送出去,他拒绝了。然后,辛夷说你开剑域,让多出来的人都躲在你的剑域里,一块出去,他还是拒绝了。
最后,他自己敲定了主意,把我们留在蜃境里,让你和应星先出去,引天雷毁掉他所守的传送阵。然后再召他出去,将他的神魂养在给你的青玉簪里。”
阮葙宁:“?”
符葙妤蹙眉,“仔细咂摸一下,这人怎么连吃带拿的?宁宁啊,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统一口径骗他吧?”
“应该没有……吧?”
“……这是什么不肯定的语气?”她皱着脸看阮葙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牧前辈在把我们当东洋人整。我上辈子应该不是十恶不赦、没心没肺的卖国贼汉奸吧?”
阮葙宁:“……”
“至于把我们关在他的蜃境里,让你去当这个跑腿的冤大头吗?”符葙妤又一次慈母形象上线,抬手揉了揉阮葙宁的小脑瓜,心疼道:“哎哟,我可怜的宁宁欸,小小年纪就被那老东西坑了,真是太可怜了!”
“嗐,可能是因为我有经验吧,毕竟上次那个传送阵就是我无意毁掉的,再加上他可能也担心自己出不去。总之,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符葙妤没再说话,只是抿唇看她,眼里盈满了疼惜。
“哦,对了,那个老东西说等你醒了,还有事要给你交代两句,我去叫他。”
阮葙宁:“啊?什么事啊?”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符葙妤已经匆匆起身离去,独留她一人。
只是昏睡了将近半个月,他们的关系就已经这么融洽了?
牧听溪那个小古板居然也会和别人鬼扯,还是和她那实力不详,遇强则强的五师姐。
该说不说,这点还是可喜可贺的。
她正想着,兰霄恰好从玉佩里冒头,抬眸就和她撞上视线。
兰霄尴尬地咧嘴一笑,“师傅,你醒啦?”
“你笑成这样,准没好事。”阮葙宁就静静看他从玉佩里飞出,眉头紧锁,胡乱猜疑道:“你该不会是……和牧听溪那个小古板密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挖坑,让我往里跳吧?”
兰霄拘谨地飘在她身边,心虚的眼神频频转移开,“怎么会呢?”
“都这样了,还不打算说两句?”
兰霄轻咳两声,“那个,师傅,牧听溪说,他说他好久没去咱们五行宗了,就那个啥,我没答应的!但是他威胁我!他说我不答应,就让大家都出不去,一块儿老死在他的蜃境里。”
“他还威胁你?!”阮葙宁只怀疑了一刻这话的真实性,转头就毫无保留的相信,毕竟应该算是有前车之鉴。
“对呀,他还威胁我!”兰霄愤愤,“他肯定是看我们五行宗的人相亲相爱,他们玄剑宗的人一事无成,所以他就生出阴暗思想,想把我们一锅端,然后占领我们的地盘,为所欲为。”
“他这么阴暗?!”
兰霄声调陡然拔高,“对呀!”
“那我问问当事人。”阮葙宁抬了抬下巴,示意兰霄看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牧听溪,张嘴就问:“你要兰霄答应你,把你带去五行宗?你又不是没家,跟着他去五行宗干什么?”
牧听溪闻言,神色古怪地瞥了兰霄一眼,不知道他在背地里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话。
“兰霄是这样和你说的?”
阮葙宁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怎么感觉你们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密谋了很了不得的事情。这事情是我不能听的吗?”她目光在俩飘身上来回游移,心中却是越来越好奇。
“我这样说了?我怎么不知道。”牧听溪这话是说给兰霄听的,而且是故意这样说的。
“那你是怎么说的?”阮葙宁现在的身份不亚于公堂之上的青天大老爷,目光审视地看着两人。
“传送阵虽然在蜃境里,但我们到底还是在魔域,人多眼杂的容易出乱子,而且队伍里还有特殊人群。所以我就提议让你和那个即将破境的弟子先出去,然后再把我们所有人都救出去。
兰霄明明答应的好好,还说请我去五行宗看他新造的马车。怎么会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欸,道德沦丧,人性扭曲啊!”
牧听溪至此扼腕叹息,感叹人心险恶,世道不公。
兰霄已经跳脚了,“他瞎说!师傅,他绝对是瞎说的!”
在对上阮葙宁怀疑的目光时,他立即扭头看牧听溪,怒道:“牧听溪,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你只说师傅知道毁去传送阵的方法,让她先出去毁掉法阵,然后救其他人出去。玄剑宗的人一点力都不出,还让我师傅她老人家去当冤大头。
你就是心思阴暗!
我师傅昏睡了将近半个月,刚醒过来,你就让她出去挨雷劈?!”
阮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