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十分怪异,卓长钰原本就生的要比赢不染高些,虽然身量掉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完全养回来,可骨架毕竟摆在那里,如今二人都赤裸着上身,胸膛之间不过半个拳头的距离,赢不染只怕自己呼吸重了些,那起伏的胸口便要贴到一起了。
而且,卓长钰还把胳膊伸了过去,瞧着就像是将赢不染完全抱在自己的臂弯里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赢不染当下便拍床坐起,也顾不得会不会再次撕裂伤口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蓄势待发,抬手勾住卓长钰的脖子便将人往床上摔,动作快的如疾风一般,眨眼间便将人按在身下。
他喘着气,低头贴上那总令人烦心的唇,卓长钰不闪不避,放弃抵抗似得张开唇,任由他闯进去扫荡,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
片刻后,赢不染自觉已经舒心了,才要大发慈悲的放过这总以下犯上的家伙,唇才离开片刻,就被人扣着后脑,以更大的力道吻了下来。
整个人也被狠狠掀翻,重重砸在床上,因着昭国人喜好偏硬的床铺,这国君也贴心的仿昭国的模样准备了床铺,这回可苦了赢不染,被砸的眼冒金星,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喉咙中挤出,又消散在唇齿间。
“噼啪——”
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开,屋内都有一瞬间亮如白昼,那一瞬间足以让赢不染看清卓长钰的眼睛。
那黑眸如墨,眼底幽光流转不停,像惊涛,转而又换了副温柔平和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惊涛都只是他窒息时的错觉罢了。
赢不染短暂愣神后,抬腿便朝卓长钰踢过去,那一下被卓长钰侧身避开,但动作间又扯到了腰间的伤口,整个人又砸回赢不染身上。
好死不死,砸的地方稳稳当当,正是赢不染胸口的伤。
这一下,两个人俱是白了脸色,卓长钰从赢不染身上翻身下来躺在一边与他并肩,不知过了多久,赢不染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似得,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愉悦似恼怒的笑:
“卓长钰,你就是个乌鸦嘴。”
这伤,一时半刻还真好不了了。
卓长钰道:“大王金口玉言,小心成真。”
“这个时候了还嘴贫。”赢不染不改嚣张之色,刺道:“你当我听不出来你虚了?这个时候孤就是把你上了,你也反抗不了。”
卓长钰合眼,声音轻的跟要睡过去了似得:“可惜,你我如今是一样的。”
卓长钰动不了,赢不染又何尝不是呢。
又安静了会,卓长钰脑子都开始混沌不清,恍惚间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呼唤——
“夏侯阳!”
是那乌黎卫首领的名字。
赢不染才张口呼唤完下属,便感觉到一道极其刺眼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当即便转过头,正碰上卓长钰那看畜生般的眼神。
“?”
有那么一瞬,赢不染脑子都跟着泞住了,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色也跟着变得古怪:“你不会以为我要让他……”
他说话时那首领正好推门进来,瞬间便是一个跪地:
“大大大大大王!属下真的不好此道啊!”
赢不染只觉得额角的血管鼓鼓囊囊,狠狠闭了下眼,声音跟淬了毒似得:“滚去找太医!”
首领麻溜的离开了。
卓长钰心知自己想歪了,许是伤口作祟,连脑子都跟着不清醒了起来,实在是惹人笑话。
果不其然,那可恨的赢不染硬生生撑着浑身伤痛支起半个身子,一只手搭在卓长钰胸口处,下巴轻轻往上头一压,眼皮微微耷拉着,就那么盯着卓长钰,神色颇为恼怒。
“孤没有让旁人碰孤的东西的习惯。”
卓长钰心道如今我都躺在你床上了还不算是碰你的东西,面上却是温温柔柔的笑了:“自然是信大王的。”
“你才不信。”赢不染丢下这句话便躺了回去,良久,又补充:“把你脑子里的东西丢出去。”
两人的伤最后还是由随行的太医治好的,那太医处理好伤口,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心里几次挣扎后还是没忍住那医者仁心的本能,张口劝阻道:
“大王,伤口几次撕裂于身子实在不好,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赢不染仍旧是臭着一张脸,瞥了眼窗边系衣带的人,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孤知道了。”
他上辈子就早早离世,如今……还是好好养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