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条路的尽头,是他的仇恨会蔓延千里……,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温亭娇心中发凉,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爹,我帮你带他入灵气之境,后面我就不管了!毕竟我连筑基都很困难——”
承认自己连筑基都很困难,对温亭娇来说,的确是件有点没面子的事。她白皙清丽的面孔乍然红了红,两只眼睛却还是骄傲地瞪了顾雁回一眼。
顾雁回没想到她突然瞪自己,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她很快就转回了目光。于是顾雁回什么也没说。
这桩事就那么水灵灵地落到了温亭娇头上。
温亭娇回去的路上不自觉地长吁短叹。
她这个人,活的年岁还不算很长,但毕竟活过一遭,这一遭活得着实失败。什么都没做成,什么都没做到!
十几岁的时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成名于世,想活得与众不同。后来她当真与众不同了,若说顾雁回是雁回山的一枚沧海遗珠。那么她就是雁回山出来的一个笑柄!
后来也渐渐意识到,甚少提起自己的出身,不想辱没了父亲的身份。
然而,她姓温……,在外提起来,总有人问她一句,“你莫非是温无极的女儿?”温无极的女儿,就这般没用——
眼眶蓦然酸了一酸,她走回自己的小院,临到进门,忽觉得好似背后有人跟着自己。转过头望去,路上陌陌青青,只有几只尚未亮起的萤火虫,却也并无别的踪迹。
温亭娇每日雷打不动练功,自从来了炎华峰,炎华峰的弟子们便爱聚集在山腰上打赌,看温亭娇到底何时出现。
这些弟子们都是些懒散之人,既不练功也不打坐,不过是在山上消磨日子。舒师伯宅心仁厚,偶尔还来教他们练练拳脚。近日舒平天忙着别的事,便也甚少来炎华峰,枫林下便热闹成一团。
苏晴余刚来,就见方小虎在同几个弟子打牌,其余人则坐的坐躺的躺,不是吹牛便是睡觉。只有一小堆人围在一处,看着探头探脑偷偷摸摸,不知是在干些什么。
“……”身为温师父的徒弟,苏晴余平日最见不得这些弟子们不干正事!方小虎正是捏着一张梅花牌面露踌躇之色,忽然耳朵一紧,不由得被人拎起半边身子。
“啊——”,顿时一声杀猪般的喊叫炸开,只听得声大喊道,“苏寡妇你干什么??!”
方小虎捏着自己的牌,气愤地瞪着苏晴余。苏晴余自动忽略了那声难听的外号,面无表情地瞪着所有人道,“你们真是——没事干了吗!”
炎华峰的弟子们都晓得苏晴余爱管闲事,对她是有些避之不及——,但除非苏晴余搬来长老们,否则平时他们也并不怕这个丫头。
只是觉得她烦人罢了。
苏晴余把方小虎的牌局给搅了,指着一众人骂道,“练功啊你们!不然储师叔来了要你们好看!”
储山秋正是炎华峰的挂名长老!别的长老都有自己的徒弟,只有储山秋收的弟子最少,是以他只有捏着鼻子认下了这群乌合之众。
然而,储山秋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比温无极还要神秘,是以炎华峰彻头彻尾便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储长老来了又怎么样?他也管不着我们!”一个男子蓦地出声。这男子生得似乎挺文秀,面白眼细,鼻梁很直,脸孔不大,坐在亭中一个角落,不知是不是不见日头,看着颇有些阴沉不定的气息。
苏晴余知道此人姓莫,但究竟叫什么名字,却是一时记不起来。
她没开口,便有其余人附和道,“莫师兄说得对,我们来雁回山都是交了银子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管不着我们!”
话音一落,林子中悄然走进来一人,是个身形纤秀眉眼秀丽的姑娘,只是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妙,她沉着一张脸,仿佛有人欠了她许多钱。
正是抱剑而来的温亭娇。
温亭娇沉着一张脸,同样面无表情地道,“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