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你还好嘛?”她立马起身查看王霄的伤势。
王霄也立马站了起来,捂着还在颤抖的手,“没事,方执事。可能是第一次跑马还有些不适应,多练习几次就行了,今天先到这吧。“
方绾宁看见了他还在打颤的手,上前想去查看一下伤势,王霄却退后了一步,她只好作罢。
远处的高德已经停了下来,方绾宁指着它,“那我可以把高德带回兰苑了嘛?”
王霄回答:“等方执事能在跑起来的马上不摔的时候,就可以了。”
“好吧。”方绾宁无奈。
可能早上没能如愿把高德带回去,方绾宁下午练琴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方公子,你今天不开心嘛?”蒋时月突然凑近问她。
方绾宁看着突然凑到眼前的人,吓得往后一缩,指尖在琴上拉出一个大大的嗡声。
“没有啊。”方绾宁回答她。
蒋时月嘴角露出坏笑,“我以前不想练嗓的时候,跟方公子刚才的神态一模一样。”
“什么神态?”
“就是有点心烦的样子。”蒋时月忽然拉着她站起身,“走,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秦梦楼。
方绾宁看着这几个大字就觉得脑瓜疼,这算烟花柳巷之地吗?
“方公子,别愣着啊,走!听我哥说前几天那新来的舞姬可走俏了,连登了三天台,次次座无虚席。”蒋时月拉着方绾宁就要进去,被文晓拦住了。
“方执事,此地鱼龙混杂,还是不去为妙。”
其实方绾宁心里是想去的,她低声试探道:“好像就是听曲赏舞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文晓还想说什么,却被蒋时月打断,“你们家公子想去什么地方还要跟你汇报吗?”可能在时月心里知道文晓只是方绾宁的婢女,态度上就有点不友好。
文晓听后一下就皱眉了,方绾宁也不太高兴,“时月,别对文晓无礼。”
蒋时月吐了下舌头,又拉着方绾宁朝里走,“好啦,走吧。没什么的,我哥在里面呢,那进门的小厮还认得我呢。”
文晓和王霄落在后面,文晓对着王霄说:“你也不拦着点执事。”
谁知王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情,“我只负责她的安全,不负责看管方执事的去向。”说完就跟着方绾宁进了楼。
蒋时月一看就经常来这,熟门熟路的,一路走来和好多小厮,姑娘都打了招呼,“嗨!喜儿姐姐。”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纱衣的女子走来,拿着团扇,发饰精致,一支流苏长步摇簪在头上,一步一摇,款款生姿。“时月,你又溜进来,不怕你哥逮住你,罚你抄琴谱?”
“今日不是我要来的,是方宁方公子想来看看那新来的舞姬。”蒋时月推了推方绾宁的胳膊,用她当了借口。
方绾宁也不恼,进都进来了,就不扭扭捏捏了,没错,她就是为了看漂亮姐姐来的!
她正了正身,嘴角勾起一个礼貌的笑,“是,是我拜托时月带我来的,烦请喜儿姑娘为我等安排一个位置,听闻因为这舞姬,秦梦楼已经连着好几天都门庭若市,实在令人心向往之。”
喜儿打量了她一番,见虽然年纪小,但衣着不凡,面若冠玉,身后跟着的两人也是气质上佳,用扇子掩了掩嘴角,娇媚的说道:“那奴家这就为这位小公子安排个雅座。”
喜儿领着她们一行人走到二楼一处厢房,斜对着就是一楼的舞台,能纵观全貌,属实是个好位置。
“客人们就先休息会儿,还有半盏茶的功夫,新来的初海姑娘就要上台了。”说完喜儿就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这是方绾宁穿到东洲第一次来舞楼妓馆,着实新奇。她趴在栏杆处,环望周围的陈设布置,心里正兴奋不已。
满目皆是亮堂堂的烛火,各色的彩绸或缠绕在柱子上,或是悬挂在穹顶,娇艳欲滴的花儿随处可见,与楼里的姑娘们十分相衬,各处珠帘后藏着正弹琴或跳舞的妖娆妓子,牵动着所有来秦梦楼的客人心肠。
方绾宁一行人在厢房里等了一会儿,忽然见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大堂内的人声也有一瞬间的沉寂,这时,一阵悠扬旷远的箫声渐起,伴随着萧声,舞台中央出现一个身着彩衣面带纱巾的女子,头上戴满了雀羽,水袖舒展,拧着婀娜的腰肢,翩翩舞动。
更多的乐声加入进来,初海姑娘的舞步也随之变换,飘逸的绸带在她手里像是轻云,舞步盈盈,轻垫脚尖旋转似要凌空飞走,连带着楼里所有的看客都沉浸在她飘飘的衣袂里。
直到一舞毕,大厅里的人似乎还沉醉在刚才的舞姿里,直到有一人带头鼓掌,人群才爆发出叫好的赞美声。
初海姑娘站定,扯下面纱,露出一张百媚千娇的脸,福了福身,下了台。
二楼的方绾宁刚回过神,就问蒋时月,“这就完了?这么多人不会就为了看这一支舞吧。”
蒋时月对这里熟悉,替她解惑,“接下来初海姑娘就要去陪贵客喝酒啦,你想和她说会话不,只要这个数,就能让佳人过来单独为你跳。”蒋时月凑到方绾宁耳边对她说了一个数字。
方绾宁本来还挺期待,谁知听见那个金额她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她抢钱啊!”
又懊恼,哎,好想能有让她打劫的身家啊。
谁成想,就在方绾宁要去如厕的时候,看见初海姑娘入了她旁边的一间厢房,她按捺不住热腾腾的心思,轻手轻脚过去,糊开了窗户纸,悄悄往里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