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还失望上了,其实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绾宁你知道。”俞修衡停下来给方绾宁斟了一杯酒,“我也不是白白当了那么多年太子的好不好,身边也是有很多忠心跟随的人在的,绝不会在青州那个地方就白白送了命。还记得我和你描述的青州盛景嘛?”
方绾宁点点头。
“是我在一本游记上看的,所以青州是真的繁华过,我会让青州重现当年的盛世之景!”俞修衡端起酒杯,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方绾宁。
“绾宁,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青州,去建设贫困城市,带领人民致富,弘扬精神文明文化,创造希望之愿景嘛?”
哎?怎么突然说完这句话,整个场景感觉都变红了?张乐川你上辈子不会是家里三代从政的吧?
“额,我才十四,不能喝酒。”方绾宁有点点心虚推拒着那杯酒。
但又实在敌不过俞修衡的目光灼灼,而且他听见这句话并没有收回手,还是锲而不舍的举着酒杯。
方绾宁败下阵来,略微白了他一眼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刚喝下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非常爽口,一点也不辣,“好啦,答应你。就算青州是龙潭虎穴,海盗在岸边架起骷髅旗,水里养着尼斯湖水怪,我也陪你去!”
”那一言为定!”俞修衡之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一高兴这顿饭都吃了不少。方绾宁还多饮了几杯酒,这酒喝着像青梅汤一样,她咕噜咕噜灌了好几杯。
“渊王殿下。”门外传来关珏的声音。
“何事?”
“赋思姑娘已经办妥了你交代的事儿,衣裙是现在送进来给方姑娘瞧瞧嘛?”
俞修衡看着已经醉倒在桌旁的方绾宁苦笑了一声,刚才都提醒过她这酒后劲大,非当饮料喝了好几杯。导致方绾宁现在脸蛋通红的趴在桌上,嘴里还嚼着一根菜叶。
关珏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没听见俞修衡的回答。刚想再敲,门却开了。
关珏、赋思等人慌忙行礼。
“赋思,将衣裙送往驿馆吧,今晚绾宁应该是试不了了。”之后俞修衡又返回房里去将桌上已经醉倒的方绾宁抱了出来。方绾宁现在身材小小,靠在俞修衡臂间像是抱了只小猫。
“走吧,回驿馆。”
而等方绾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在俞修衡的马车上了。
她的头还是好疼,刚睁开眼便瞧见靠在桌上看书的俞修衡,外面的天还有点泛白,太阳藏在山下没升上来,吹进车里的风还带着丝丝寒意。
这么早就出发的嘛?方绾宁心想。
俞修衡瞧见她睁眼,便顺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醒了?快起来喝杯茶吧,解酒的。”
方绾宁接过来喝了一口,整个肚子都好受多了,忙起身又倒了一杯。
“身体还好嘛?”俞修衡关切地问。
“头还有点疼,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方绾宁有点不好意思,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酒楼,之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在驿站时候的片段了。
她小心翼翼的又问:“我昨晚没麻烦你吧?”
俞修衡放下了书,“我倒是不麻烦,倒是辛苦了赋思和文晓照顾了你一整夜。你酒量那么差,居然将那壶酒喝了一大半,劝都劝不住。”
方绾宁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忙转移话题,“我这衣服哪儿来的,怪好看的。”
“赋思选的,你之前的衣服不太合身。”俞修衡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只发簪,通体莹白,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珍珠,“绾宁,你坐过来些,我帮你绾发吧。”
“算了,我自己来吧。”
“让我试试,我觉得应该不难。”俞修衡语气跃跃欲试,像是对什么新鲜事物都好奇的孩子。
好吧,方绾宁暂且相信一次。她背对着俞修衡,将披散的头发递到他手边。
俞修衡可能真的只是想试试,就算看不见,她也感觉得到俞修衡的生疏,所以方绾宁对于结果也没报什么期望。
果然是歪歪扭扭,也没个形状,松松散散的耷拉在方绾宁的后脑勺。
瞧着俞修衡认真的表情,也为了不打击他的信心,方绾宁还是顶着他绾出来的发髻没有拆。
“好难。”俞修衡有些丧气。
“没事,就这样吧。”方绾宁将散下来的碎发别去而后,“到青州后有什么计划嘛?你们应该事先调查过吧,已经有安排了嘛?听闻青州海盗经常侵扰,你有什么应对方法了没?”
俞修衡战术性的喝了口茶,“我们得到的情况大部分还是和传闻的差不多,有些消息还是得到了青州才能知道。”
“也是。”方绾宁心里一转,又说,“既然我昨天已经答应了你和你一起建设青州了,对于青州的情况如今肯定离不开经济的复苏,我之前待在的县城有点小,可能这个朝代的有些情况还不是很了解,那我问你几个问题,我也好判断一下我们二十一世纪的有些技术能不能搬过来。”
“好,绾宁你问。”俞修衡正了正神色。
“第一个,这个朝代的冶炼技术怎么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武器?”
俞修衡果然是在中书省待过的,略微一思索,便详细道来:“东洲是这个大陆最强盛的国家,所以他的冶铁技术,武器锻造之类的已经处于非常鼎盛的时期,东洲现有大约三百座铁矿,每年能产出钢铁重量达500万斤左右,黄铜合金运用已经非常广泛,在打造武器兵刃上的灌钢法现在也逐渐发展得迅猛,关珏手里的剑就请了非常有名的铸剑大师打造的,削铁如泥。你说的战争武器具体是指什么?大炮?”
“是吧,这时代有烟花,那肯定是有火药的,那他们研发出枪炮了嘛?”
“并没有,暂时还停留在冷兵器交戈的时代。所以东洲的陆军非常强劲。”
“这就是你们打不过海盗的原因咯?”方绾宁听出了端倪。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你真诚实。好吧,第二个问题,这个朝代会制作精盐了嘛?”
“算会吧。”俞修衡将茶杯贴在唇边,小口的饮着,“不过他们之前用的方法太费时费力了,所以我八岁的时候就改良了一下,然后早就全国推广了。还好制作精盐的方法不难,我那时还没忘。”
方绾宁记得她怀远的时候是有饴糖的,不过有点贵,又问,“那蔗糖不会也是你吧?”
“是我。那个也不难,我六岁的时候在皇宫里吵着要吃糖,谁知他们的糖太苦了,我就自己倒腾出来了,后续经过工匠的改良,现在市面上也有流通,可惜产量太少,没办法大批生产。”俞修衡讲起之前的事,眼里渐渐浮起神光。
不过方绾宁却略感凄凉,你都干完了,还能有什么轮得到我来发家致富?只好无奈抱怨,“你有这种功绩,居然还能被废,你在应京都做啥了?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草菅人命,留恋青楼之类的事儿吧?”
俞修衡一下收敛了笑,扭头去看马车外的景色,唇角下撇,小声否认,“我没有。”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方绾宁听完一下便有些后悔。
但当她继续追问俞修衡在应京到底发生什么事,才能让一个卓荦不凡的太子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
俞修衡凝眉,始终没有回答方绾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