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太敢确定,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补充某些微量元素会有什么后果,临渊多多少少也是清楚的。
别的不说,啃了某位知名不具的魔神一口,结果差点被整个按进石壁的教训仍然历历在目。
但是——
“我要郑重声明,”临渊双手按在窗台上,表情严肃,“我的食谱很正常,不包括类人型智慧生物或部分非人形智慧生物,是绝对符合最新版《星际通用标准食材规定》的!”
至、至少清醒的时候是这样的!
她在心中毫无底气地补充,强撑着没让表情露出破绽。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通用标准食材规定是什么,但魈只是看了她一眼,视线又默默移开。
一副不好反驳又不想说谎的样子。
临渊:“……”
这种表现……她这段时间真的把谁啃了吗?!
不不不,她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再说了,也不是哪种力量都——
啊,这么说起来,明明之前打架……被单方面痛殴的时候都用上了那种力量,流的那么多血也因为被控制没能及时补充回来,为什么这次醒来的时候,居然没有觉得有多饿呢?
临渊沉下心神,感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虽然过分透支后的反噬而疲惫虚弱还在,但经络中的另一股力量却显得有些奇异的安分。
安分到让她有点不安。
每多思考一点,临渊严肃的表情就崩塌一分,到最后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被云骑军压着扔进幽囚狱处决的场景。
想到这里,她站直了身体,双手捂住脸颊,缓缓地深呼吸。
她从指缝中看向夜叉少年,声音沉闷而迟缓:“金鹏啊,你们这里,有没有时光机之类的东西?”
魈:“……那是什么?”
“不,当我没说过吧,”临渊叹了口气,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你直说,我该找谁赔礼道歉……我应该没有把人咬死吧?”
要是真的闹出了命案,那按照惯例,她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没有,”魈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摇了摇头,“你当时虽意识不清,却没有伤及任何人。”
诶?
临渊愣愣盯着他,眼镜被她刚刚的动作推到了额头,此时手指一动,便有些摇摇欲坠。她连忙捏住镜腿,拿下来确认边框没有损坏后才松了口气,把它架回眼前。
“那就好,”从室友坦荡正直的表情上汲取了信心,临渊总算放下心来,想起了当前最需要确认的事情,“金鹏,那位……还在吗?”
魈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梦之魔神已经被帝君诛灭。”
“帝君……”
有些陌生的称呼,但也并不难猜。
是之前从天上砸陨石的那位吧,但是……为什么没有杀她呢?临渊想起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模糊脸庞,忽然不想再问下去。
“帝君与梦之魔神不同,你不必担忧,”或许是看她脸色不好,魈主动开口解释了几句,“之前梦之魔神留下的恶咒,也是帝君大人与归终大人他们想办法解除的。”
这倒是看得出来,毕竟室友之前周身总是萦绕着的沉郁厌世的气息已经散去不少,金眸澄澈而明亮,总算有了些少年人的模样。
而后半句说的应该是梦之魔神当时控制她的那种奇怪术法?临渊按了按锁骨的位置,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甚至没余留下多少痛觉。
不知道是不是刚进食过,又因为见到了室友,确认自己处于安全的环境里,临渊忽然觉得有些困倦。
只是转瞬,她揉了揉额角,挥去了那丝睡意。
话说她当初挨了那一顿揍……结果到最后,居然还能结算成救命之恩……吗?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她所有家当都在星槎上,星槎又不知道被梦之魔神扔哪去了,就算想要扒拉点从罗浮带出的东西当谢礼……但梦之魔神已经没了,那也就意味着……
等等?
临渊唰一下看向魈,目光灼灼:“金鹏,我的眼镜是你帮忙找回来的吗?”
魈点点头,清点战利品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想起临渊总是在念叨看不清,于是在得到允许后拿了回来,放在了她的床边。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星槎?!”临渊眼眸中的光亮更甚,满含期待,“就是一艘船!但是底部嵌有玦轮,蓝色篷布上面有龙形绣纹的船!”
怕魈不能足够理解形状,她伸手在空中勾勒比划,完全忘了眼前这位几乎可以称为她星槎肇事现场的目击证人之一。
魈迟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院墙。
墙头上飘扬的半截红发被一只手按了下去,后面的几道呼吸声瞬间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