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系统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它清楚地认识到——它只是一个用来达成目标的工具。

但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它就是因此存在的，之后按照自己的任务找到了季夏眠。

嗯，她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毕竟从它搜集到的信息中，那些发现自己有系统，还突然换了个世界存在的人都应该会乖乖接下任务的。

这一度还是让它有些苦恼，它的任务或许完不成了。

这代表着它存在的意义也全然消失。

但其实也没关系，系统想得很开，它的存在本身也不是特别重要，它甚至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将这希望寄托在它跟季夏眠的身上。

这么想来，给它发布任务的那个也很奇怪。

于是系统的苦恼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它很淡定地等待着自己任务失败，当它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重视的时候，一切都无关紧要起来。

它静静地看着季夏眠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看起来很好玩，它居然也产生了一些期待。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直到在季夏眠脑海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它几乎是放任着一切的发生，季夏眠做什么都没关系，反正它也不在乎，它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开始听任务做事，现在听季夏眠的话做事。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系统自己也觉得惊奇。

它开始担心季夏眠的安慰，虽然几乎不说出口，却忍不住压缩自己的力量给季夏眠一项又一项保障，那些系统更新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没有谁给它提供力量更新，它只是一次再一次地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给了季夏眠。

没关系的，本来嘛，它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但是季夏眠不一样。

她有那么多好朋友，她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的。

系统以本该作为系统冰冷的视角知道了季夏眠的这个弱点。

或许应该以此为威胁让季夏眠完成任务的。

但是……没关系啊，它存在与否都没关系，季夏眠总是能活着的。

随着力量给了季夏眠，它能告诉季夏眠的信息也越来越多，看见季夏眠高兴的时候，系统觉得，自己的存在，居然真的有了意义。

好奇怪，居然是因为季夏眠。

再之后，任务居然就这样完成了，剧情没了，其实发现剧情居然还藏了力量在男主们身上的时候，系统很自责。

它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产生了这么多的情绪，是属于它自己的情绪，原本不该存在于一个工具身上的东西。

但这个时候的它还没有意识到，原来它跟季夏眠就要分离了。

什么再见啊，它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跟季夏眠再见的机会了，其实连分离这个词都不准确，分离是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互相想念。

但它还会存在吗？

系统不知道。

因为它的力量根本没剩下多少了，离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存在，还是就此消散了。

它在此刻才发现，啊，原来它居然也开始舍不得消失了。

*

季夏眠努力让自己从系统的离开中脱离出来，却总是习惯性地在脑海中叫系统，开几句玩笑，然后意识到，系统已经离开了。

直到这天，她接到一通电话：“喂？……啊？”

警局门口，季夏眠蹲着，边上满脸平静的八九岁的女孩儿看见，有样学样地蹲下——

然后坐了个屁股蹲。

季夏眠听见声音有些恍惚地扭头看去，见此突然笑起来。

“好久不见啊，原来说了再见真的会再见啊。”

她眼里泛起了浅浅的水光，原来人在开心的时候真的也会想要流泪啊。

但终究还是没有真的流下泪来。

系统抿着嘴巴，有些小不开心，但还是点了点脑袋，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然后就没有再坐下去了。

这下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种小女孩的感觉。

季夏眠忍不住一直笑，偏头看她：“那你怎么变成小女孩儿了？”

系统不想说是因为自己力量不足，世界意识当时抽出时间看到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但因为它帮助世界意识成功得以让世界摆脱循环，真正成为一个世界，还是如愿有了个身体，并落户在了季夏眠名下。

于是只是说：“小女孩儿不好吗？难不成你不打算养我？”

季夏眠手快地上前捏了捏小女孩儿肉肉的脸颊，然后在系统手挥过来之前逃开，笑嘻嘻：“当然不会啦，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在我这当小公主都行。”

系统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装出一副淡定模样，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小公主就不用了。”

“好啦，话说，你也是够行的，你知道刚刚警察看到你的名字叫系统的时候看我的目光有多奇怪吗？所以接下来——”

季夏眠拉起系统的手：“我的小公主，你想要个什么名字？”

对上季夏眠认真的双眼，系统耳朵悄悄红了些，但还是小大人的架势：“我要好好想想。”

季夏眠直接将系统抱起来朝自己的车走去：“好好好，那这段时间我就叫你小公主吧。”

系统的抗议并没有效果。

*

看见视频里那个长相标致，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的小女孩，郑晚秋韩茹霜林画屏三人在小小的窗口中的脸上都毫不掩饰地出现了震惊等情绪。

当然，恢复的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