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场法事是不得不做了。”罗俞说完立即让下人去准备。
雾散天明,晨阳透过窗口铺满了桌子一角。时柒一夜睡得踏实,醒来精神格外好。她刚起身,门外的荀木似乎听到了动静,敲了门问道:“时柒?你醒了?方便进来吗?”
“可以的。”
荀木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到床榻前,说:“你的腿得擦拭一下再重新上药,我来帮你吧。”说着就挽起衣袖,单膝跪下。
时柒脑子一转,想起好像在古代,脚对于女子来说是比较私密的部分,不方便对外男展露。虽然她是现代思想不避讳这个,但让这么一位大人为自己洗脚她还是心有戚戚。于是她婉拒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怎么能再劳烦你。”
荀木见她有些抗拒,怕是很介怀,他选择退步:“那你自己洗,待会我给你上药,包扎不好的话,药沫容易洒出来。”
时柒想说这些事不必劳烦他,但见他坚定的样子,她还是应了:“好。”
洗完脚擦干,用一张椅子支起她的脚,伤在小腿处,荀木轻轻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用纱布包好。他做得专心,等他上好药后时柒也弄好了头发。
衣裳是箓竹色,他亲自去店铺挑的,想着她穿着肯定好看。现在就更确定了,时柒并没有弄多复杂了发饰,只是简单地将长发编成辫绕至胸前,鬓边细发被赤红流苏捞至后脑勺,余下的几缕落在眉间,眉目如画,清丽至极。
他也曾见过许多女子,大多都是头上戴簪身披长发,亦或是嫁与人夫高高挽起,这样的打扮几乎没有见过,很特别很新奇。他看得痴醉,犹记在心。
“时柒,你去过亶州吗?”
不知道原身有没有去过,时柒还是摇头。
荀木眼睛亮了些,说话都带着哄人的意味:“那你有没有见过满山的金花茶?每年幸月到暮冬正是花开之际,亶州城边有一处荒山,早年间被人种植了金花茶,花开的时候漫山金黄,很好看,我……带你去看看?”
时柒听着有些心动,反正想着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去亶州看看也行,于是她答应了。
荀木肉眼可见地开心,恨不得立马就出发,但想到她身子还未好全,就说:“你身上还着了凉,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再出发。”
时柒没异议。
“对了,刚刚听说了一件事,罗府昨夜闹鬼了,今天听说都在准备找人做一场法事。”
“竟还有这种事?”闹鬼?纵使时柒知道世间真有灵魂存在,但从未遇到过诸如闹鬼事件,她不免有些惊讶。
“你也觉得荒谬是吧?他罗俞哪怕是商人发家,好歹儿子也是饱读诗书的,怎么会相信这些东西。”
“图个心安吧。”信鬼神之说的往往都是图个宽心。
两人说话间,程旭在门外禀报:“主子,白少夫人在楼下,说是来看看时柒姑娘。”
荀木本想出言拒绝,但时柒同意了,她看着荀木的眼神里带着安抚,说:“没关系,让她来吧。”
荀木只能作罢,出门候着。
不过两日没见,白蔹憔悴了许多,也不像初识那般爱笑,收起假笑的时候脸很冷,有种生人不可近的感觉,但眼神里总透露着似有若无的妖惑之气,但额间却青了一片,脂粉都没盖住。
“听闻今日贵府上不是挺忙吗?少夫人忙中来见我有何事?”
“家中少我一个也不少,趁姑娘还没走,特地抽空过来,专门道歉赔罪而来。”白蔹说,“山里一事,我来向你道歉。”
果如时柒所想那般,她笑笑意味不明:“我有一事不明,警告我的方式很多,为何选择这个?你也知道如果没人找到我,我的下场就只有死。可若是不想让我死,为何又选择这个方式?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白蔹闻此一怔,没想到被她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