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木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将淞城一案了结,他将案件主使人带回邶都交由刑部侍郎时,另旁人侧目钦佩。并且根据描述,也发起了叶初南的画像捉拿令。事情处理了当后,荀木回了亶州。
马车缓缓驶过青石街,抵达荀府门前时停下,还未下车就已听见一阵爽朗笑声:“霜阳兄可算回来了!”
车帘被掀起,荀木弯腰下车,看了说话的人,不由失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都到我家门口堵我了。”
白晏摇着折扇,悠然道:“不早点堵你,等会你人影便又没了。走吧,你娘亲等你许久了。”
白晏与荀木自小相识,同住亶州一起长大,家世相当,两人三年前一同考取进士,荀木考取一甲状元,白晏则是三甲进士。他不甘心,又准备了三年,如今又快到招考之日,得知荀木办案回来,此番想是为了求取经验或是技巧而来。
两人说话间进了荀府,果见堂中主位上满脸堆笑道:“可算回来了?”
荀木大步跨过去,弯下腰抱住人:“娘亲。”
白晏也照旧行礼。
陆颖然今年不过不惑之龄出头,身穿淡青绸衫,容色清秀,眉眼仍有一股动人气韵。她摸摸荀木的头,嘴角一直挂着浅笑,于她而言,只要每次看见荀木平安回家便是她最大的心愿。
“你父亲和长兄都在邶都,虽是距离不远但一年都不怎么回家的,你也到处跑,没人陪我。”
听这幽怨的模样,没有生气装作责备,任谁看着都还像尚未成家的妙龄女子,实则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荀木忍俊不禁,退了几步同她玩笑道:“娘亲这话你跟父亲说去吧。”
陆颖然溺爱地笑笑,见白晏在一旁等着,便说:“白晏得知消息便在府上等了你许久,找你兴许是有事,你们两也是许久没聚了,你们聊,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陆颖然去了后院,荀木招来下人上茶,请白晏落座。
“找我有急事?”
“倒也没有,想邀你去花苑喝酒你去不去?”白晏调笑道,见他冷了脸又忍不住大笑,“不是吧?大男子又没成家去花苑喝酒咋了?之前喊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同意!哎……好吧好吧,我不提了还不行嘛!”
“不是我说你,不是马上殿试了?你还闲情逸致去喝酒?”
说到这个白晏就头疼,满脸愁容:“也就跟你玩笑,我哪有时间去喝酒。这次找你也是想向你讨些实用的技巧,若能压中试题那最好不过了。”
“没有技巧全靠天赋。”荀木残忍打破他幻想后又转了个弯说,“我书房里有些史册,你拿去看看说不定有用。”
“不愧是好兄弟!”白晏凑近了些,拍了拍他肩膀,视线往下无意间从他胸口衣领交错处看到了什么东西。白晏趁他不注意,眼疾手快地将东西拉出来,竟然是一个手帕,还散着清香,分明是女子的物什。
白晏大为震惊道:“我说呢!官宦美貌女子那么多你看不上,叫你去花楼吃酒你也不去!原来是藏了心上人了!”
君子如荀木,此前从未与女子结交,更别说,身上带着如此私物的东西,也难怪白晏难以置信。荀木难得的有些有话难说,那日用了时柒的手帕,说是洗净后归还,可揣进怀里之后却忘了这事,后面出了淞城后才记起来,也不能直接扔了,想着日后遇上再还给她,索性一直带在身上了。
“没……”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白晏笑得不怀好意,他拽紧了手帕不让荀木拿走,说道:“说说呗,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荀木一巴掌拍了他头,然后用力扯回手帕,站起身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淡定地转了话题:“没有的事。你还要不要书卷了?”
“当然要!”白晏成功被带偏也没再揪着问。
杙城。
夏尽之后开始入秋,杙城的秋天阴雨绵绵,湿与冷并齐,乌蒙蒙的天已经连续几天没看到太阳了。风扬起马车帷幕,冷意席卷进来,坐在马车里时柒忍不住将脸埋进披风里。
坐在马车前室的小厮说道:“时姑娘,杙城是有些冷的,你再忍忍,快到了。”
“好的。”时柒答道。
在淞城案子结了段时间后,城中逐渐恢复寻常,时柒或是日暮而归或是呆在家中几日不出,时间长了,她觉得无趣,心生走出大山看看的想法,奈何手中银两不够。直到一日午后,一人找上门,全程马车接送,事后有重金酬谢,想着也没去过杙城,时柒就没拒绝,跟着来人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