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千星见陆鹏霄没有说话,觉得有戏,立马道:“诸位放心,哪怕亲事不成,我与阿晚的情谊我不会忘,现如今长明教上下已均知晓要护阿晚安危,必要时候会听她调遣,我绝不会害她的。倘若亲事能成,有何要求,都可提出来相商。”
渊千星脸上带起了笑,比方才要柔和了许多。
陆月晚也适时开口:“在南州的时候,有些消息线索也是我问长明教的人所得,他们于我并无偏见,千星从未强逼我做过什么,我也能护好自己。”
陆月晚的态度也再明显不过,陆宇旷便不再开口,他是打小都疼这个妹妹的,倘若她自己喜欢,自己劝不住她不说,也不想逼她,尽管他敌视渊千星,但也深知渊千星的本事,若将妹妹交由她护着,他反而能放心。
陆杨氏听出女儿的意思,也有些焦急地看向陆鹏霄,并不希望他棒打鸳鸯过后,女儿被人抢走,那般她又如何才能再见女儿。况且这魔教的姑娘,年岁不大,胆量与本事都不小,长得又标致,前阵子才救出那么多姑娘,不比一般的男子要好上许多么?尽管她也觉得两个姑娘家要结亲十分怪异,但事态紧急,已经来不及深究这点,她是绝不希望跟女儿再难相见的。
陆鹏霄终于开了口:“要我答应也可以,但你得保证并放话出去,以后会好好管束教内之事,任何事月儿都有权过问。”他考虑得也很简单,就方才见识了渊千星的本事与胆量,他知晓,她说出来的抢人绝不是说说而已,就算他们看得紧,两家又结仇怨,等自己老了,渊千星带人过来血洗凌霄城都无人能阻拦。江湖上向来以武为尊,如今他们凌霄城一呼百应那是自己一拳一拳一剑一剑拼出来的,到了那时,若自己的几个儿子不争气,恐怕有些人巴不得看他们的热闹。而他们陆家若是能管束魔教,那又不一般了。
陆月晚听了,难免有些激动,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松口,但她又有些担心起来,父亲提出来的要求太高了,恐怕渊千星想答应,她娘也不会答应的。
渊千星思索片刻便应下:“凡是我有权管束之处,定会叫月儿知晓。既然两家联姻,那之后自然会以礼相待,不过有些教内事务,没有伤及无辜的,亦不能随意插手,毕竟前辈掌管一城,最是清楚,有些事要思虑众多,不过我亦不会叫阿晚为难的。”
陆鹏霄沉吟片刻,点头,让陆宇明给几人斟茶,若渊千星一口应下,他还不放心,渊千星这般说来合情合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陆鹏霄看向陆月晚,他这女儿岁数不算小,二十出头,婚嫁一事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也常有人前来提亲。可那些人,不是陆月晚自己瞧不上,便是他也瞧不上,还有她娘不舍得的,未成想到末了缘分竟是如此。
陆杨氏见陆鹏霄已是默认,便又开口:“那你娘那儿……”当初两家恩怨她可是亲眼见过的,她自是担心渊无夜会为难自家女儿。
“那边自有我会安排,伯母无需担忧。”渊千星对着陆杨氏倒是十分和气,笑脸相迎。陆杨氏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比一般男子还有担当,这般看来,月儿跟着她倒是一件美事,就是两家关系这般,隔得又远了些。渊千星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又适时补充道,“只要阿晚想回来,我纵是无暇陪伴,也会派人护她回来的。”
这般一来,陆杨氏已是十分满意,先前那些爹娘带着来提亲的,哪一个有她这般魄力,而她又是实打实有本事的,并不是说说大话而已,也难怪月儿会动心:“那今晚你可寻好歇脚的地方了?”
听她语气,似是要留渊千星回家住,陆鹏霄皱起眉来,还未开口,渊千星已是笑着言谢:“多谢伯母关怀,晚辈已有安排,在两家关系摆在明面之前,我不便出入贵府。”陆鹏霄也点头,这渊千星说话倒是中听,若是此刻叫人发现渊千星出入陆府,对陆府的影响太大。
既然事已谈妥,渊千星便起身告辞。陆月晚碍于父兄在场,也不好留她吃饭,陆杨氏倒是留了一句,渊千星仍是婉拒了。渊千星走到门口,陆月晚站起身来:“我去送她。”陆杨氏连连点头,其余几人权当没有听见,陆月晚已经跟着渊千星走到了外头。
走到楼下,陆月晚才道:“怎么不多留会儿。”她可不觉得渊千星会不好意思,渊千星看着她,满脸笑意:“舍不得我?”陆月晚没有说话,只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渊千星凑到她耳边道:“等会儿给我留个窗,我晚点去找你。”说到底,陆鹏霄都是当初伤了她娘之人,再次相见,她能忍住不替母报仇已是不易,又为了陆月晚守礼至此,她不过只求一人,让她同桌共食实在为难,还不如待会儿寻个契机去寻陆月晚独处一会儿。
陆月晚瞪大了眼睛:“你不怕呀?”
“你想我,我就来。刀山火海都来。”渊千星道,“再说,你娘瞧着也挺喜欢我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