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长年沉迷于收集各种诅咒之法,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来举行奇奇怪怪的仪式,但男人并没有失去思考能力,他能看出来,文月霭确实并不打算阻碍他、去救那个人渣。
“我们来进行条件交换吧。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是什么?”
“你想报复的最后一个人,会主动走进陷阱中。”文月霭说,“但是,一切结束之后,你要保证这个怪异将不复存在。”
就如文月霭所说,如果放着不管让事情自然发展,怪异的最后一个目标绝不会再在夜晚出门,那为了杀死那最后一人,这个怪异的规则就会改变,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所以,他要让这个怪异变得可控。
毕竟需要开车出门的人很多,麻生雅贵也算一个,他可没闲心天天跟着对方做保镖,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从源头解决一切。
男人没有犹豫,他眼也不眨:“好,我答应你!只要让那个男人得到报应,怎么样都行。”
“那,契约成立。”
另一边。
听田茂尚太说了一个他在七年前的深夜不小心撞死一对闯了红灯的母子,他的父母为了让他反省把他送出国,还给了当时事件相关人员经济补偿的故事后,麻生雅贵和高峰准星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根据田茂尚太的话,他们在心里修修改改之后,还原出了事情的真相。
七年前,田茂尚太撞死了一对正常通过人行绿灯的母子。
因为是深夜,那个路段又没有监控,田茂夫妻为了不让田茂尚太坐牢,收买了当时的目击者,五岛史裕、大永遥佳和桶田弘大。
也许五岛曾因为自己的良心和职业操守而挣扎过,但他最终还是被收买了,帮田茂尚太做了伪证,帮助田茂尚太脱了罪。
在这次事件里,罪魁祸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隐瞒事实的人获得了钱财和前程,只有死者和死者的家庭遭受了无法挽回的伤痛。
“如果真您说的这样,那这些人的失踪也许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麻生雅贵说。
他已经想结束这个话题了,他得到了这些人失踪的真相,并且一点也不想帮助田茂尚太。
“怎、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田茂尚太有些着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那对母子的怨灵在报复啊!”
“为什么呢?”麻生雅贵反问,“按照您的说法,您什么都没做错,怎么会遭到报复呢?”
“哪、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鬼啊妖怪啊什么的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事情!”田茂尚太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到了茶几上,“算了,指望你们是没用了,你们走吧,我已经请了涉谷psychic research的人,他们是专业人士,和你们可不一样。”
拉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高峰准星,麻生雅贵彬彬有礼地告辞:“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希望您请的人能帮上您的忙。”
离开了田茂家之后,两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整理情报。
高峰准星有些低落:“没想到五岛他是这样的人,他以前还常常说‘身为记者,就是要勇于面对社会的黑暗,向公众传递出真实的真相’。”
麻生雅贵没有说话,他想起了文月霭说过的话,果然,霭早就知道了一切。
高峰准星没有在意麻生雅贵的沉默,他继续说:“其实,文月老师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是觉得我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这样的人后会难过吧。唉,文月老师真是太温柔了。”
等等?你在说谁?
麻生雅贵一下有点懵。
任性、自我、善恶观单薄、爱撒娇,要是用这些词去形容文月霭他还觉得没什么问题,温柔?到底是高峰老师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咳咳、您还打算继续吗?”麻生雅贵用问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高峰准星摇了摇头,“到这里就够了,我已经明白了,一切都是五岛自作自受。”
喝了口咖啡,麻生雅贵以点头赞同了高峰准星的结论。
是夜。
田茂家。
看着家里各处都被涉谷psychic research的人安置了各种各样的现代机器,田茂尚太有点无语。
“那么年轻的所长真的靠谱吗?”他压低了声音,问自己的管家。
因为那个穿着一身黑的所长涉谷一也气场过于强大,他不敢当面质疑,只好悄悄地说。
“我调查过,他们解决了一所东京都内私立高校旧校舍的幽灵作乱事件,还解决了一户姓森下的家里出现的灵异现象。”管家回道,“所以,少爷请放心。”
听到管家这么说,田茂尚太瘪了瘪嘴:“好吧,那我就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要是不能解决这件事,我一円钱都不会付的!管家,去给我准备晚饭。”
“小恋!那个田茂尚太好无礼啊!”涉谷psychic research的成员谷山麻衣学着田茂尚太的语气,一边整理着基地的器材,一边抱怨。
有着“小恋”这样可爱外号的所长脸色变都没变,仍旧是一脸冷漠地站在监视器前,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突然,助手林兴徐突然出声:
“小恋!看!”
涉谷一也和谷山麻衣立刻顺着林兴徐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了监视器里中田茂尚太丢掉了手中的手机,一脸恐惧,还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大喊大叫,疯狂挥手,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靠近他一样。
涉谷一也问:“房间温度?”
看了眼仪器上的数字,林兴徐回答:“正常。”
就在两人对话间,谷山麻衣已经离开了房间,正朝着田茂尚太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
虽然她不喜欢田茂尚太的态度,但是她并不想看到田茂尚太出事。
五分钟前。
坐在沙发上等晚餐的田茂尚太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如果是平时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在酒吧high了,结果却因为那件事连门都不能出。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又咒骂了一声他根本就没记住名字的那对母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变成了红通通的一片,他的手上也满是鲜血,当年他撞死的那对母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客厅中央!
七年前肢体破碎的惨像再度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不要找我!不是我的错!”田茂尚太胡乱地叫着,手也在空中乱挥。
然而这根本就无法阻挡这对母子向他逼近的脚步。
情急之下,田茂尚太冲出了家门,他的目光扫过停在车库里的两台轿车,停在了角落里他父亲前段时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台黑色哈雷。
看向那对追出来的满身鲜血的母子,他嘲讽了一句:“想让我像那些人一样开车?当我傻吗?!”
跨上哈雷摩托的座椅,田茂尚太迅速启动了发动机,踩下离合,挂挡,一加油门,疾驰了出去。
然而,没开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条挂满了红色灯笼的公路。
“哈……独自在夜晚开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着根本没有尽头的公路,田茂尚太陷入了恐惧与绝望中。
即使谷山麻衣的速度已经尽可能快了,可等她冲到客厅时,田茂尚太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引擎的声音,循声追过去时,她只看到了摩托车红色的尾灯消失在了深沉的夜幕中。
工作日,周一。
在报刊亭看到新闻上刊登了田茂家独子失踪的消息,落魄的男人发出了似笑似哭的嚎叫声。
“润子、小信,我来找你们了。”
站在废弃的大楼楼顶,男人朝着空中伸出手,跨出了最后一步。
恍惚间,他看到了温柔的妻子抱着可爱的儿子,对他露出了温暖的微笑:“你回来啦。”
“啊,我回来了。”男人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展开双臂,拥抱住了他的幸福。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