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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走夜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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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毫无征兆地,被诸方遮掩了不知多少年的法道寺的丑事就突然败露,官场上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远道而来的郇寰干的好事,而郇寰不找借口、也懒得找借口,大剌剌就把法道寺这座摇钱树、淫乐窝给端了,满城的风雨旋即呼啸而来。

可郇寰搅弄起了风雨,风雨也有天地灵气,也懂得谁是好捏的柿子、谁是崩牙的石头,百姓、乡贤、豪右的怒气冲不了郇寰,那就只能冲零州府的“大官”。

熊家鼐与傅世恩能为此吵架,或可窥得他们立场不同,傅世恩是当地豪族的女婿,自然要维护法道寺背后的势力,而熊家鼐,行径可疑,郇寰暂且不明他的真正目的,但可见他揭露此事的决心。

他不怕死啊。

即便昨夜,他郇寰没有主动戳穿此事,想来这位熊知府也会有别的法子,让法道寺中的修行者的真正嘴脸,在他郇寰的手下原形毕露。他需要自己来当冤大头,来承受豪族的雷霆万钧,可事情最后还会怀疑到他这个“外人”身上。

又或者,他在和当地的豪族博弈,毕竟两年过去了,他很快就要回京述职了,他在赌,豪族会否送他这个马上就要光明远走的官,一个顺水人情。但他一个忍气吞声的四品知府的人情,与法道寺那些数不胜数的真金白银,究竟谁的脸面更大一点?

所以说,他不怕死啊。

“哦,还有,今儿我骑马去的府衙,街上路过一家叫普济堂的药房,招牌都被人砸了,听说这家药房是法道寺名下的产业,那些熏人的迷香,就是他们配的。”

郇寰眸光一凝,“可有实证?”

冬至摇头:“那要我明日去探一探。”

郇寰摆手,“倒也不是要紧的事。”

最要紧的,是很快就会有零州当地的豪族,给他郇寰摆一场酒。

果然,孙家宴请,邀遍了零州上下官员士族,为的就是给他“压压惊”。他没被法道寺的和尚吓到,反倒是被孙家的排场惊到。

说句实话,南下一趟,他在这离化隆千里之外的断发之乡,居然见着了天子脚下白日做梦都梦不了的富贵奢靡。二品大员、爵位加身、光荣尚主,可郇寰见了孙家的这些牌面,都开始怀疑自己在化隆城究竟过的是什么穷酸的日子、住的是什么破烂的房子。而他记忆里,能与孙家这种排场不分轩轾的,大概只有皇宫大内了。

冬至坐入了车厢,照看醉得头脑发昏的郇寰。

郇寰的酒量很好,但今夜他喝得不多,却喝成这幅样子,这不由让人担心孙家的酒里究竟有没有兑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冬至连忙问,就见郇寰靠着厢壁,不住地揉着太阳穴,脸色在乍明乍暗之中显得十分难看。

“熊家鼐的亡妻……”

冬至应声:“听见了,那位王推官被灌醉了才说的实话,熊夫人因为无子,遭了法道寺和尚的毒手,自责惭愧,才想不开寻了短见。”

郇寰的额头抵着厢壁,嗤嗤笑了两声,还润着酒气的双唇翕张,不知想说些什么,却久久没有发声,长睫垂下遮掩住的眼睛里不知含了怎么样的情绪,默默凝视着自己搭在膝上的左手,虚握成拳。

冬至觉得,他的手里该握些什么才不显空落。可任是握住了沈明枳的手,他心里依然是空荡荡如有所失。

良久,郇寰闭上眼,没头没尾地长长吐息道:“一股酒臭。”

就在冬至以为,应酬了一晚上的郇寰累得睡了过去,就听他喑哑的声音响在旷夜永暗:“回去翻一下过往刑案,找找前任零州知府的消息。”

“王推官嘴巴不牢靠,说前任周知府牡丹花下死,想来是个风流的……主子,难道您怀疑其中有事?”

郇寰虚弱地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冬至浑身紧绷,警惕地回视车门之外,听着铎铃胡乱撞了十几声后平息,轻微如同秋夜虫啁的液体喷溅之声迎面而来,随即寒光飞现门缝之间,他一手拔出搁置在一旁的佩刀用力顶了过去,另一手不忘狠狠掐了正逐渐陷入稠梦的郇寰一把。

“主子!有刺客!”

冬至双手发力,将来人顶退了出去,随即拔出绑在臂上的匕首,扔给了骤然惊醒的郇寰。就是这样短暂的功夫,来人退下了车辀,挥刀砍断了马扣,一个肘击之后,那匹马惊嘶一声就蹿出了暗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背水一战,绝无退路。

冬至一把拽住了郇寰,脚下一个用力,一并跃出了已经訇然前倒的车厢,随即就见前方三人持刀,身后三人围剿,腹背受敌,车夫已经被他们一刀砍死倒在了脚下。

胆上生寒,冬至护着不甚清醒的郇寰缓慢贴近高墙,将前后步步包抄过来的刺客换到了左右手两边,将被晚风激得头疼欲裂的郇寰按到了墙前。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冬至暴喝,紧张之中用余光打探深巷两边,瞟得灯火就在不远,可刺客还能这样大胆。

这一伙人都蒙着脸,身形不一,走路的步伐姿态不一。冬至是练过的,能从人走路时的发力判断得出,除了为首的那个方才上车行刺的男人是个练家子,其余的都是花拳绣脚只知道使蛮力的。

为首的男人没有说话,倒是另外一个五短身材的朝着冬至身后的郇寰怒呵:“杀的就是你这个狗官!”

随即,这群人一拥而上。

冬至心里有了数,便刻意避开与为首那人正面交锋,又借了这人攻过来的力道,拽住了这人的衣领飞身而起,撂倒了边上人,一跃而下,踩在了一人背上。连带着将这个人也被他揪得翻了个面时,冬至调转刀柄,迎上直扑面门的刀刃,脚下重重碾着一人腰椎,在一声惨叫之中,勾起地上俯趴着哀嚎的人脱手的刀,闪身让开,带这此人一并朝虚空跌去,改手攥了被他带起了刀柄,借力朝为首这人暴露出的背上砍去。

冬至的力道很足,为首这人也是哀嚎一身跌落在地。冬至不恋战,左右几刀砍翻了围攻而来的两个人,回首就见郇寰被一人逼在了墙上,本该握在他手中防守的匕首这时落到了歹人手里,锋利的刀尖正渐渐逼近他的咽喉。

喝了酒,郇寰的拼死格挡本就失了力气,头还是崩裂了般的疼痛不止。就在刀口将近,冬至解决了另一挡路的刺客、又被从地上爬起的为首者缠住之时,郇寰终于快要坚持不住,干脆用本就石头般沉重的脑袋狠狠撞了过去,在这人吃痛的刹那,将刀推回、推偏了些许。

可这人的力气太大,双手顺力攥着匕首,直接刺入了郇寰右腰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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