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都是老熟人了。”茜茜扶了扶歪斜的巫女帽,“我是‘巫’,合作愉快。”
…………
玫瑰帝国,地牢。
佐斯已经在这里玩了好几年的触手,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死囚,国王好像完全忘了他还活着这回事儿。
直到今天,一个黑袍人把他从无趣的牢狱生活中解放了出来:“温迪大人,风谷国内乱,属下恳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他看见对方的头顶跳动的“巫”字,结合前面系统发布的规则,他猜测自己的身份也许是“王”?
…………
同样的事情在数个国家中发生,雪国也不例外。
女王有着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金发,她小口缀饮着红酒,朝窗外飘零的落雪遥遥举杯:“战争的荣光永远属于爱德华家族。”
如果祁遇在此便能发现,这位女王的容貌与第一个副本里的安琪别无二致。
那个本应毁灭的世界不知因何缘故,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再生了。戴维大街的清晨依旧热闹非凡,律师亚伯的事务所门口挤满了前来咨询的群众;警长洛斯特正和妻女一起享用早餐;艾伯特法官和商人狼狈为奸的新闻成为了当前的时事热点,他们将在不久后被送上绞刑架。
“爱德华,我要喝糖水,快给我买!”一高一矮两个小少年在糖水铺前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位慈祥的老头,今天他的女儿玛利亚得到了女王的指名雇佣,生活越来越好了,明天似乎充满希望。
那个叫爱德华的男孩掏遍了口袋,才堪堪凑出几枚硬币,“该隐,我们还要留着钱买晚饭呢。”
“既然如此,那这顿小爷我买单!磨磨唧唧的家伙。”该隐作势要掏钱,却被老摊主拦住了。
“小朋友们,我要收摊了,最后两杯就当请你们喝的。”
“好诶!”两个少年欢呼着走远,在雪地里留下两串凌乱的脚印。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讨论晚饭吃什么的话题,至于是仰望星空派还是土豆浓汤就不得而知了。
…………
而当正午阳光升起的一刹那,所有的人影都凭空消失了,先前的热闹景象仿佛是一场粉饰精美的幻梦。
直到傍晚时分、夕阳将熄,城里的居民才再次出现。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劳累的身躯往家赶;大街小巷弥漫着菜的香味和烟火气息,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夜晚是雪国人民最爱的时间,他们自如地出入各种餐厅酒馆,家家灯火通明。黑夜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将这个国度紧紧包裹,只有此时,雪国才不像是一座死城。
“童话的最后,人类和蝙蝠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爱德华合上故事书,一旁的该隐已经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晚安,该隐。我与你同在。”
…………
“老师,醒醒。”梦里好像有两道童声在呼唤祂,“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该隐感觉浑身发凉,祂明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爱德华还在温柔地讲睡前故事,现在居然有人说这是假的?怎么可能?
然而,当祂摸向身侧时,爱德华却变成了一捧冰冷的雪花。屋子、家具,甚至是昨天刚刚烧好的食物,都丧失了原有的模样。
地板变成了堆叠的枯骨,其余的一切都是由雪构成的。
“爱德华?”
无人回应。祂突然想起来,那个收容过祂的人类青年早就死在了某场战争中。不过,他的灵魂被存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该隐剖开了自己的胃袋,可是那里空无一物。祂依稀记得,最后和傻逼神狠狠打了一架,两败俱伤。世界的屏障碎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怪们纷纷涌了进来,安琪和安吉尔在哭泣……某只红马自以为好心地把祂给埋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
还有,祂身上的那些伤怎么就奇迹般地复原了呢?爱德华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该隐冲傻逼神编出的那套说辞是假的,说实话,祂对人类灵魂的口感没有过多印象,因为就没尝过几个。至于爱德华自愿献祭?那更是无稽之谈,纯粹就是为了让对手破防故意说的。
祂费老半天劲才把自己从雪里掘出来。躺了这么久,肚子居然一点也不饿,也真是奇了。
“老师,欢迎回来。”
该隐觉得自己大概是老花眼了,要不然安琪的头上怎么还有字呢?
“王”和“将”两个字符在她的头顶交替闪动,最终形成了诡异的并存状态。
“安吉尔呢?”
“我在这。”安琪的口中吐出了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声线,间或夹杂着饥饿的嘶吼,就像是一头野性未驯的猛兽。
“我吃了姐姐,现在永远没有人能把我们两个分开了。”
…………
在海面、沙漠和雪原上,常常会出现一些奇异的蜃景。科学家们说,这是光线经过不同密度的空气层时发生的折射,所形成的像又被称为虚像。
但还有一种更浪漫的解释。蜃景是平行时空和现实交叠的瞬间,在这短暂的光阴里,两个世界的人们看到了彼此,也看到了命运的另一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