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悬说的,长伴彼此一生。
在这一世里,玉浊的记忆中,他们一直都陪伴着彼此,未有隔阂。
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待玉浊从那一世清醒过来,看着山石壁上镶嵌的长明珠,恍惚了好一阵。
是梦吗?
可他所经历的一切都那般真实,明明真真切切的发生了,醒来后却醒悟过来那是一个梦。
也或许不是梦……不然为何记得这么真切?
“师尊、”,不远处,梦悬一身黑衣坐着,手里拿了一根棍子丢进了火堆。
看清那张脸,梦境与现在重叠。
玉浊从地上铺着的床铺坐了起来,浑身透着一阵疲乏酸软。玉浊记起了在进入那个梦境前发生的,他与梦悬在灵月山脉的山洞“闭关”,后来他睡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玉浊问。
梦悬:七日。”
七日???
睡得过于久了,玉浊还是很怀疑那不是梦,可到底没什么依据,也没留下什么证实的东西。
梦悬走了过来,坐下在他身边。
未有多言,他的手探了过来,那手指停在了他的腰间,玉浊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白色衣物,腰间用衣缎系了一个很松的结。
梦悬滑到了那上面,没有去解,指尖绕了绕,重新看向他。
眼睛里似有话在说,玉浊愣了愣,“怎么了?”
“师尊为何不教我?”,梦悬开口。
玉浊眼睫颤了颤,他回忆起来了大婚那日,回忆起那解开的红色缎带。
他曾带着梦悬的手去解身间的红缎。
为何梦悬会知晓?
玉浊道:“你……也进入到了那个“梦里”?”
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一个梦。若是梦,为何梦悬也会有那段记忆。
“师尊教他那么多,待他那般好……”,梦悬扯下他腰间系着的衣缎,语气微微有些怪异低落,“还与他长相守,相伴。”
玉浊止住他乱动的手,梦悬又问,“师尊待他比待我都好。”
“他”,“我”,两个不同的用词。梦悬似乎不认为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而更认同他们是两个人,说的话明显带有醋意。
是以旁观的视角?……玉浊想到了过去他进入到梦悬的神识里,也是以旁观的视角,看着另一个自己和梦悬的经历的过往。
可那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师尊,你是不是更喜欢他?”
“不都一样吗?”
梦悬道:“师尊可未曾在比试台第一眼就认出弟子,未曾收下我带来的青果,也未曾在我入门后那般放纵宠溺,更甚……师尊还未曾主动言明与我成婚,说要长伴一生。”。
一件一件,慢慢说着,梦悬略皱了皱眉,顶着副装出来的可怜模样,似有无尽委屈。
“………”,玉浊哑口无言。
“师尊、他比我好吗?”,梦悬又问。
玉浊:“……”
“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耐力,除了性子有些差异……还是师尊更喜欢乖顺的?”
玉浊:“……”
梦悬:“师尊、你更喜欢他还是我?”
“师尊、”
玉浊:“都喜欢。”
“都喜欢?”
玉浊道:“你们是同一个人,他是梦悬,你也是梦悬。”
梦悬皱了皱眉,说不过,他知晓那人的确是自己,就连从那梦境脱离,那些记忆也重新变成了他的视角。
可就是……隐隐心中不快。
在那个梦境,师尊待他实在太好了,好到与现在所处的记忆不同。他认出了灵月山脉的自己,教导着他一路成长,再之,先一步互通心意,成婚结为道侣……每一次的纵容,都会让他忍不住的与从前做出比较。
明明感知到了,知晓他就是自己。
“可弟子还是觉得……”,梦悬正准备辩驳,冷不丁的被亲了亲。
唇瓣的凉意清晰,梦悬一时想起他从玄奇关出来,师尊主动的第一次亲他。
那般看着他的眼神,和现在的,是一样的。师尊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所以看向他的目光一直相同。
无论是在那个“梦境”里,还是在现在……
在那一世他们长相守一生,在这一世,师尊也会做到。
与他长相守,长相伴。
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