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的太过入神,直到被阴影笼罩之时,沈意才回神。
他站在自己面前,烛火幽暗,他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你在想什么?”
“无甚。”
话落,沈意看见他的眸子里燃起两团烛火,他,本就狭窄逼人的空间,越发让她喘不上气。
萧元祁的理智悄然崩弦,从出发到现在,患得患失的恐惧感一直萦绕着他,他向来运筹帷幄,这种失控感让他抓狂。
沈意的态度,楚穆的出现,他的理智和思绪被点燃。
他推倒她,俯身而上,手指聚拢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他的手青筋暴起,在一片玉脂肌肤的映衬下无端狰狞。
沈意感觉到脖颈上沉重的像是铁块的手,只是这双手并没有剥夺她的呼吸,她迎上他的眼睛,平静的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手指轻颤,明明是他占据了上风,主导着整个局面,可眼神却像是被主人抛弃,既想撕咬她一块肉报复,又小心翼翼的渴慕着她能再带回他。
从小至大他又恨又怕这种失控感,因为不知道暗处会潜伏着什么。
他对她同样如此。
他泄力的松开手,向她臣服投降,可还是心有不甘,于是在她白玉颈上一番撕咬,像极了失控的野兽。
沈意感受他手指的的轻颤,感受到他不甘的眼神,萧元祁你在害怕吗?
过了许久,他鼻息粗重的伏在她的肩头,声音低低的“沈意,我现在还在你心中第一位吗?”
回复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好像也预料到了,再无任何言语颓然的的松开她,静静的躺在她身边一息,而后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室内一片冷冷的空寂,一声低喃的“是”消散在空气里。
最诚挚的爱,最浓厚的失望,甚至有些剧烈的恨。
沈意现在说不清她对他的感情,他浓重的在她心上留下最鲜明的色彩。
爱恨难分。
一点烛光撑起整间屋子的光亮,摇曳着的火苗使她沉沉的陷入黑暗中。
第二天沈意并没有见到萧元祁,守在门外的侍从躬身解释道:“殿下昨夜就赶回去了,我们会护送姑娘 ”
冷风吹来,沈意情绪并没有任何起伏,她现在也不想见他。
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点了点头:“有劳。”
马车踏入京城,街道之上繁华的酒肆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人衣着光鲜亮丽,喧闹的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鼓,沈意有一瞬间的想逃离这里,回到她清净安闲的小县。
咕噜噜的车轴还在转,越往里走,声音渐息,朱红色的宫墙高耸,沈意望着它,心想那里面包裹着的是多少人渴求的权势,又有多少腐烂被锦绣遮掩。
思绪被一声喝令打断,“站住,车上的是谁?”
“瞎了你们的狗眼,太子殿下的玉牌还认不出吗。”
“是是,小的眼拙,该打。”侍卫陪笑着送他们进去,一路再无任何阻拦的行到东宫。
下车时门前站着一男子,他迎上来:“殿下去拜见帝后了,稍晚些才回来,姑娘跟我来。”
他将沈意带到一所院子里,“殿下吩咐了姑娘以后便住在这里,我是这里的管事,缺什么和我提就好,这两个侍女手脚还算麻利,让她们来伺候姑娘。”
屋子干净整洁,简单却有几分雅致,院中栽着一株梅,想来下雪时应格外好看。
他周到的将一应事宜安排好,见沈意神色并无不妥,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把这等差事搞砸。
临走时他特意嘱咐了那两个侍女:“这可是殿下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子,太子妃未定,说不定她就是这院中的第一个女主人,你们仔细的伺候着。”
低眉顺眼的二人应是。
待管事离开之后,眉眼有几分俏丽的侍女心中打起了小算盘,这女子模样并不算出众,不晓得殿下怎么会瞧上他的,瞧着一身粗布衣衫,想来应是无几分见识的人,她待在她身边,指不定有出头之路。
她殷勤的上前要帮沈意打点,“奴婢玉儿,这些我来收拾就好。”
另一个也上前来“奴婢烟儿,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沈意还不太习惯别人的伺候,“你们下去休息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二人退下,玉儿嘀嘀咕咕的踢着脚下的石子,“瞧她那穷酸样子,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
“慎言。”烟儿提醒着她。
“无趣。”玉儿甩开她走了。
皇宫之内,冰冷无言的交锋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