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无比乖顺地张.开了腿。
结巴上车的时侯,船刚刚到岸。
他一打开车门,就立刻捂住了鼻子——这也太冲了吧!
而坐在主驾的夏于一脸心安理得,坐在后面的凌小小面红耳赤,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动忽略了结巴探寻的眼神。
夏于将结巴头上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然后让结巴也藏在了后面。经过码头时,排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凌小小闲着无聊,一直在和他的老父亲用心波流聊天,父子俩从诗词歌赋谈到东北烤串,一路真是好不快活,最后是夏于提醒他说,他爸在被监禁状态下,心波流的波动也会被记录到,这样频繁的聊天,肯定会被处理中心发现异常。
凌小小这才赶紧停住。
他有些后悔地责怪夏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爸已经被抓了,监控不监控的都差不多;但是你却难得这么快乐。”
夏于说得有几分理直气壮,以至于凌小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觉到甜蜜,脸上在开心与不开心之间保持了一个并不微妙的平衡。
夏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诧异地问,“你在生气?”
凌小小极为老实地表示:“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生气。”
夕阳的光洒在了他那清瘦白皙的脸上,凌小小的嘴角像蚌缝里的珍珠紧紧地闭在一起。
夏于心想,还是惹他不开心了。
他手上无意识地转动着方向盘,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在驾驶这辆无比熟悉的公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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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过了江,距离西域也还有将近一千公里,为了躲避处理中心的追踪,夏于没有走高速,而是一直在走各种狭窄的乡道。
颠得后座的两个人七上八下的,凌小小很快就靠着结巴睡着了。
夜幕降临之际,夏于终于到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一家开在镇上的修理厂,灯牌半亮不亮的,泛着一股劣质的机油味。
旁边只有几栋隔得很远的私房,四周一片宁静。
夏于刹车踩得无声无息,但在停下的那一瞬间,靠在车窗上的结巴还是异常警觉地睁开了眼,他望向前座。
夏于轻轻竖起一个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让他别说话——
他看了眼凌小小,后者正头枕在结巴的大腿上,睡得无比香甜。
“等会,”夏于的声音很轻,“我先下去,十分钟后,你拿衣服遮住脸,再进来,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好……”
结巴点了点头,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我妈呢?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离开主座的夏于,就又突然打开了后座的门——他只用帽子挡住了半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修车的人,但是他却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之完全盖在凌小小的上半身,然后弯下腰来,一手轻轻挽起凌小小的脑袋,另一只手捞起凌小小的腰,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得,结巴心想——是我多虑了,他当然会带走我妈,然后让我留在最后。
也不知道是因为夏于的动作干脆又稳当,还是凌小小的睡眠质量实在神奇,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都没醒——他只是在夏于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换个方向又睡着了。
夏于用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飞快抱着人进了玻璃门正半开着的修理铺。
修理铺的老板姓余,是个心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他正吹着口哨蹲在地上修一辆竖在半空中的自行车,大肚子跟挤出来的气球似的堆在一起。
摇摇晃晃的灯线下,他一抬头,正好和夏于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卧槽,老弟,你走路咋没声呢?!”
“嘘!”夏于不由分说地问,“花不二的车和东西在哪,我要用。”
余老板一怔,这才扔下手中的扳手,他看了眼夏于怀中的凌小小。而夏于怕人热到,这时候正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衣服从凌小小的脸上拉下来。
夏于找对象了啊。余光明心想。
一想到这个,余老板更乐呵了,他挺着肚子起身走向里屋。一分钟后,他将一个早就装好的黑色行李包递给夏于。
“身份证、护照、手机、指南针、钱、药、衣服、地图,这里都有。车在后面。”
余光明指了指偏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向夏于,“不二这两天没消息了,你跟他见过了吗?”
“见过,”夏于并不知道花不二后续的事情,只低声地说,“他还在高阳,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回来。”
这里是花不二狡兔三窟中的其中一窟,地处东北和西南交汇之处,花不二时常把他的一些东西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他和余光明都没有想过,第一个用上这些的,居然会是夏于。
余光明笑起来大咧咧的,他打量着一圈夏于怀中仍然睡得很香的凌小小,声音放得很轻,“这人是死了,还是?”
夏于将行李包接过去,然后瞪了人一眼,这都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