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能一直在这偷看?!】凌小小简直快羞红了脸。
【你以为我们想看?】小狸猫伸直了猫腿,【这不是来不及跑吗?】
【现在怎么办?猎人在这……我们怎么跑?】
【就不应该跳出来!】
【必须跳出来!】
【为什么!】
【因为救护车一来,迪普系的秘密可就保不住啦!】
【那也是人类烦恼的事情!】
凌小小被吵的脑瓜子都有点疼,他从被子里掏出手,生无可恋按在了太阳穴上。
夏于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这时侯忽然开口问:“你会心波流了吗?”
?!
凌小小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一脸他怎么看出来的表情。
对面的两个迪普系人,这才停止了争吵,眼睛蹭得一下都放在了夏于身上。
夏于心想迪普系人都是傻子吗?
这三个人几乎都快把“我们在用心波流交流”这件事放在脸上了。
他转过头去,一双晦明难辨的眼睛盯住了小狸猫;小狸猫瞬间瞳孔紧缩,下意识便想向后跳去,然而这也抵不过夏于先一步行动——他伸手的速度快到几个人都根本没有看清,就一把捏住了小狸猫的颈部。
小狸猫就这样再一次被遏住了命运的喉咙,从沙发上被拎到了床上,她翻着白眼,大声地喊着,【救命!救命!这人还是想杀我!】
“轻点轻点,”凌小小着急地直起了身子,“她还只小猫!”
夏于恍若未闻,他大拇指轻轻拂过小狸猫那细到一掐就断的脖子,低声地说,“凌小小,既然你心波流通了,正好帮我做个翻译,”他只要一加重力度,小狸猫就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你给我,老实点,”夏眼睛放出危险的光,一字一句地说,“从头到尾,说个明白。”
凌小小裹着被子,着急地跪在床上,“小狸猫你听见没有!快说啊,说,说什么啊?”
半仙也趴了过来,一脸吃瓜的表情,【原来他之前抓我,是因为你!香锅,你做了什么……】
【我说,我说……】小狸猫难受地吐出一截舌尖,【你让这个逼稍微松点劲,不就是那个雪夜里发生的事嘛……我全都说……】
.
又换了只手打催产素,夏天看着那已经肿到像根胡萝卜的手臂,心想真是难看死了。
“啊!!”刚刚推进来的产妇,再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夏天侧头望去,只见那年轻的产妇疼得呲牙咧嘴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她旁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丈夫吧。也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他表情慌乱,话说的也很乱——“宝,宝宝,忍忍、加,加油!”
可是他一双手,却仔细地佛开遮住妻子眼睛的乱发。
夏于静静地收回了眼神。
几乎同时,她的腹部也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疼痛,“啊!啊!”顾不上体面与否,她一手抓住护栏,也同样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整个陪产室里,都回荡着她和那个年轻的产生此起彼伏的疼痛声。
太疼了!太疼了!
夏天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样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正在用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她肚上的肉……夏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疼到整个人颤抖着。
“抖什么啊……针都溜了……”护士是个有点年纪的阿姨,说话带着训斥的调,一个床一个床地走着,她漫不经心地检查了下夏天大开的下.体,说,“快开六指了,坚强点啊!你也要为你女儿做个榜样啊!”
女儿……我生的是个女儿……
夏天抓着护栏,连牙齿都冻得瑟瑟发抖。
生个女儿,还要再走一遍她的老路。
夏天的床铺,在最靠窗的地方。
她在阵痛中仰起头,便看见了窗外雪花簌簌而下,春节的喜庆味道还没有散去,洁白的雪便冲散了一切。
那漫天的疼痛稍微轻了点时,她便努力地告诉自己——女儿很好。
她会好好地爱她、保护她,不会再生二胎,如果海涛一家人有任何怨言,弟弟说的对,她还可以离婚。
她一个人也可以努力地工作,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这一次她要庇护的人不再是弟弟了而已。
是一个更小、更依赖她的小宝贝。
隔壁床的孕妇似乎疼痛也减轻了一点,夏天听见那孕妇有气无力地说,“宝宝,我想吃小蛋糕……”
“乖啊,我来喂你一个……来,张嘴……”
为什么……
夏天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有幸福的那一天,唯独我没有?
父母走的早,我不得不万事都为小于考虑;以为找到了良配,但海涛也不过是个懦弱的男人,此刻连产房都不愿意进。
我真的要一辈子,都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