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吧?”
彭虎要走的脚步一顿,略一侧头看着紧盯他的目光,“不是下官。”
翟阙刚松一口气却听他继续道,
“我已经把那人处置了。事情做得这样不干净,即使回去了,府君也是会处置的。下官便代劳了。”
翟阙袖下的手无意识攥紧,刚刚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松了劲,皱眉不解道,
“什…么意思?这是长兄的授意?”
何如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长兄又如何认得,还一定要致她于死地?
“长兄如何认得她?”
“府君当然不认识她。”
彭虎似乎是觉得他的话天真,竟勾了勾唇,走至他面前弯腰与坐着的人平视,
“府君没有妻儿子嗣,唯一在乎的就是世子和小公子。这些年来寻仙问道,求的不外乎是家人平安顺遂。”
水面的夜风送来一阵潮气,翟阙额前的碎发随风乱舞,迷失在烛光和雾气中。
“小公子,世上的事又何必桩桩件件都要求个明明白白呢。偶尔糊涂未必是坏事。不管不顾地去找一个所谓真相,有时候伤人又伤己,公子这样聪慧,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利弊。”
“您只消记得,府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翟家,为了您,便已足够。”
翟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彭虎提及翟赫时少了几分官腔,字字句句都好似在请他“迷途知返” 。
他还在怔愣的时候,腕上被银制护腕激得一凉,回过神来发觉藏在袖下的匕首已到了彭虎手里。他举着在烛光下看了两眼,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好。
“有我们在,小公子大可安心。这样的利器万一误伤了小公子,下官担待不起。”
出了翟阙的船舱,彭虎随手将匕首递给手下,嘱咐了两句“好好看管” 。
手下人不消看都知道里头的人心情不大好,走远了才问道,
“里头那位怕是不大高兴。彭大人何必得罪他触这个霉头,万一他向府君告状,府君怕是要责怪。”
彭虎不甚在意地笑笑,“府君要罚便罚吧。”
他不过是惦记着翟赫从未习武,便固执地不允许接近他的人带任何能伤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