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酒店走的这一路上,行人很多,大多数人都在盼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想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孟河山知道松月是个死宅,对这种仪式感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提这茬,两人不紧不慢地赶回酒店。
松月打开房门进去,转身,准备跟孟河山说再见。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的人已经自顾自地挤了进来。
松月:“……”
此时开口赶他似乎有点生硬,搞得好像她还在生气一样。
孟河山熟门熟路,往沙发上一坐,指着小茶几上的一字排开的饭菜,“这些不合你胃口吗?”
松月:“!”
松月顿时一阵尴尬,晚上外卖员照常把饭菜送来,她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每样菜几乎只戳了两筷子尝了个味道,根本没怎么吃,吃完也没收拾桌面,就这么大剌剌地摆着。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和孟河山的关系突然就缓和了,这人还无事发生一样,径直跟她回来了!
好几个小时过去,房间里都是菜味,实在是邋遢。
松月手忙脚乱地拿起盖子,把饭菜盖上,扔进包装袋里,再一股脑丢进垃圾桶。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哎呀”叫了一声,就往卧室的方向跑。
“怎么了?”孟河山被她吓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紧跟在她身后。
“你别过来!”松月已经跑到卧室,警告般地吼了一句。
“哦。”孟河山脚底一个刹车,堪堪停在卧室门口。
“往后退。”松月盯着他,指了指门外。
孟河山两手高高举起,一副投降的样子,脸上满是疑惑,“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往后退。”松月脸上热烘烘的,没功夫跟他解释,眼看他一步一步往后挪。
孟河山朝后退了一步,“这样?”
“继续退。”
他又退了一步,“这样?”
“再退!”
“噔噔噔——”
一连又退了三步,从卧室向外看,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行了,就这样。”松月这才松了口气,犹自不放心,一边往床头走,一边紧紧盯着卧室外面,“你别动啊,要是敢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她嘴里吓唬着,脚下可没闲着,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头,从枕头边拿起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
她不是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只是上次孟河山被她一顿质问,把这东西留了下来。她不敢放在小客厅,怕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看见,又没想好怎么处理,就直接扔在枕头旁边。
现在好了,左看右看,没一个能藏的地方。
衣柜倒是个好地方,可是孟河山堵在卧室门口,一出门肯定就被他撞个正着。
“漂亮姐姐,你好了没有啊?”
外面,传来孟河山催促的声音。
“好了好了!”松月想了想,索性掀开枕头,直接把项圈塞在下面。又把枕头套捋平整,尽量不留下什么痕迹。
松月回到小客厅,孟河山还乖乖地站在那。
“你偷偷干什么呢?”孟河山好奇地问。
“谁偷偷干什么了?”松月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轻咳一声掩盖过去,“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学校吧,明天还要上课。”
“明天元旦放假,没课。”
“……”
松月沉默了,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松月,你是不是想赶我走?”孟河山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中透露出些许委屈,“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你肯定在生气。”
“我没有。”
“那我送你的项圈呢?”
“……”
“扔了?”
“……”
没扔,可还不如扔了。
松月一阵头痛,早知道就扔了,她干嘛留那个破项圈啊!
“对,扔了。”眼下,除了承认,也没别的办法了。
总不能告诉孟河山,对,没扔,我还特地藏在枕头下面吧?
那她这辈子别想抬起头。
松月确信,她听到了孟河山轻轻吸气的声音,他的表情十分沮丧,“原来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松月:“?”
她说什么了?
“你说喜欢我戴项圈,敢情是随口说着玩的?我特地选的,还特地下了小红书做了好长时间的攻略,我以为你会喜欢。”
松月:“!”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其实,那天你问我的话,我当时就想回答你,可是你没给我机会开口。那我现在告诉你。”
松月:“?”
松月的脑海中充斥了无数的问号。
哪天?哪句话?刚才不是在说项圈吗?怎么突然跳跃这么大?项圈他还要不要?她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孟河山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抬腿,往后再次退了三步,和松月拉开足足有两三米长的距离,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松月身上,沉甸甸的,“对,没错,我就是想睡你。”